她在众人兴灾乐祸的目光中捡起账本,随便翻一页,都是她在外面店里的开销记录。
钱氏见她竟不害怕,突然恼火起来,厉声命令:“你读出来,让她们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乾正二十三年九月十日,城南薛家记花销一两银,同年十月于金银铺打银锁一只。”
“二十四年六月,柳家铺买簪珠流花钗一支,记二两七钱,口脂三盒,为七两。”
沈乐渝听此,用眼刀对着沈青琼千刀万剐。她一个嫡女,每月例银也才一两半银,沈青琼一介庶女,出去买盒口脂都要三两这要说出去,她不就成了整个盛京的笑话
沈乐渝又酸又恨,“三姐姐一个月的份例原来是比我还多吗那样贵重的口脂珠花都买得起。”
沈青琼合起账本,“我买个东西也不成吗虽说我比不上五妹妹身份身尊贵,但我到底也是朝廷命官的女儿,用些好东西也不行”
“放肆”
上座的孟凝实在看不下去,她怒不可揭,“你也知你身份既如此,何来如此多的银两真是好大方的手笔呀。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沈家的嫡女。”
真是如何叫孟凝不气这些年沈让对绿蕉院的宠爱她看在眼里,孟凝想着儿女都大了,绿蕉院里也安分,她便忍了,可谁想那院的开销竟然那样大光这小贱人的珠花,都能抵了渝儿一月的例钱虽然几两银子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出在庶女身上,就是大问题了。谁家嫡庶颠倒成这样
孟凝都不知道这些。她想,是沈让偷偷给她们的钱吗
沈青琼自然知道她嫡母是在气什么,但她丝毫不虚。“女儿花的自然是自己的银钱,不管是穿的用的都有正经的来路,亲不必怀疑是父亲又偏了心,厚此薄彼。”
“那你说这钱是从哪儿来的”沈乐渝万分不忿,“咱家里,庶出的月例只有一两,你既说不是父亲另外给的,那是从哪来的就算赵家经商,也没道理一直往你那儿送银子吧。”
沈青琼道:“是啊,我阿舅不常送银子来。咱家三品命官,不至于养个妾室庶女还要外祖家接济。那些,是我自己的。”
沈乐渝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哈,三姐姐,你一个偏房庶女,哪儿那么多钱莫不是”她眼珠一转,好似被吓到了,“是去放贷子钱了吧”
贷子钱,外借银子,利用高额的利息滚雪球,因为涨钱快,很多人家都做。但又因负债太大,因此闹出人命的事屡见不鲜。朝廷明面上不准放贷,但暗地里,县城乡间,总有人挺而起险。
沈青琼是官家女眷,若真放了货,不仅名声坏了,还会牢连沈让沈即,两家子都得完。
沈青琼自然不会背上这一口大黑锅,她看着沈乐渝说:“妹妹说话要讲证据,你上下嘴皮子一碰,我就变成了罪人了,物证呢人证呢”
“那些账本就是物证”沈乐渝认定了她的银钱不干净,“若不是大堂姐因着说亲要学管家,我们还不知道你们院子开销这大,千星楼那种地方你都敢去。”
沈青琼听后看向坐在那儿的沈哲哲,后者被盯的有一瞬的心虚,但转念一想,她可是为家族抓了一只蛀虫,她有功她怕什么
沈哲哲笑了笑,“我也是偶然听买菜的婆子说起,得知二堂姐在外头大手大脚的,数额之高,我不敢隐瞒。毕竟,大伯为官一月也才一百多两的俸禄。”
上座的钱氏啪的一声放下茶盏,语气不善:“若不是哲哲来说,我还真不知道家里还供着你这尊大佛,哪家的女儿像你这样挥霍无度这些年,你是越发没有规矩没有尊卑了。光这两年内的账目,你是直接花光了你父亲一年的俸禄。”
座下的沈慧如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年俸禄,一、一千多两
出府买件衣裳都要货比三家的她,此时捏皱了帕子。
孟凝吸口浊气,“那你说,你何来这些钱”
沈青琼直视座上两位女主人,一字句道:“我所用每一笔钱,都是我自个儿挣来的。花砚花蔓,还不把账本呈上去给两位尊长过目。”
这时,先前进了屋一直低顺站在后头的两位美貌侍女这才捧着几叠账薄上了前,“请老夫人与主母过目。”
钱氏与孟凝相视一眼,都从对为眼中看见了疑惑。钱氏皱眉,叫身边的嬷嬷把东西接过来,她与孟凝翻了才两页,面色就已大变。
从不屑疑惑,到震惊、到不可置信。这两人眼睛瞪大,脸色千变万化的样子看的底下众人一头雾水。
“怎么了这是”沈乐渝嘀嘀咕咕。
而沈哲哲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如坐针毡,猜想着那几个本子上写的是什么。,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