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如锅底,沉默得让人心里发怵。
沈青琼只是看了他一眼,好像终于有了靠山,这才发出抽泣的声音来。
沈让从未见过沈青琼如此委屈伤心过。从小到大,他这个女儿是最从容坚韧的,此时却独立屋中,好似被风雨摧残的娇花,一会儿就要折了腰。可见在他赶回来之前,胡氏与她们说了多少更难听的话。
沈让冷眼扫过这一圈气势凶凶的人,他走过去护住沈青琼,“实在不知弟妹为何总是要苦若相逼。之前琼儿受常女冠一卦,你便是冷嘲热讽想颠倒黑白,如今又骂的这样难听的话。不知琼儿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才惹得你们兴师动众,如三堂会审一般。”
胡氏向来怵他,她为自己辩解:“不、我也是一时气急才说错了对。”
沈乐渝是最见不得沈让袒护沈青琼的,她又酸又恼地说:“原本就是三姐姐胡乱花钱,祖母才提她来问的,我们都是为了家里好”
沈让说:“琼儿的花销她自个儿有数,我心里也有数,不必小题大做。她与云娘心地善良,从不拖累家中,已经做的很好了,何必揪着吃穿用度来为难”
“咱们沈家也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儿女们愿意自己营生,这是值得考赞的事。若你们几个也像琼儿一般懂事。何至于闹出这种事”
沈乐渝与沈哲哲被他看的脸红。
“至于弟妹,我家的事自有凝儿处置,你还是安心为哲哲与几位侄子多着想吧。”
胡氏一阵尴尬,不敢抬头。
这时屋外有下人来报,“二夫人,您府上下人来说,永济伯爵府的顾夫人来了。”
沈哲哲与胡民一跳,她们相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这、怎么会”
主座的钱氏一听,正了脸色,“即然有客,还不快回去杵在这儿做什么”
胡氏连连点头,就拉着沈哲哲一溜烟走了。沈思思跟在后头,规矩行礼后才走。
沈青琼见此,不禁在心里感叹:不愧是能得老太太喜欢的姑娘,处变不惊的。
“琼儿,你没事吧”沈青琼听沈让问,只是笑着摇摇头,“我的小事,还叫父亲大老远的回家来,实在不该。”
沈让看她泛红的眼角,觉得她是在强颜欢笑。他说:“儿女的事,没有小事。”
沈让心里还是膈应着上回平昌候的事,他没与钱氏多亲密,只是说:“家里的用度母亲与夫人自知,有些事点到为止。这些年除了我的俸禄与赏赐,加上田产铺子什么的,家里已是富足。我看孩子们的月例应该加些了,下人们也不好亏待,母亲觉得呢”
钱氏睁一眼闭一只眼,“随你。”
“夫人呢”沈让问。
孟凝被他先前的那一句“凝儿”说的晕乎,现下哪里会不依只连连点头,“也是,也是。”
沈让便带着沈青琼离去了。一场风波,便这样平了下去。
沈乐渝跑回房狠狠哭了一顿,孟凝回去后她便一把扑进她怀里,“爹爹就是偏心为了沈青琼竟连府衙也不上了,跑回家来连看也不看我一眼。母亲我讨厌沈青琼,我讨厌她讨厌她”
可不想孟凝眉眼间竟是有了笑意,“谁说你爹爹不疼你”孟凝扶好沈乐渝,拿出几张纸契给她,“方才你父亲给了你几家铺面,说要让你好好营生呢。”
“啊”沈乐渝不明其意。
孟凝说:“你爹爹心里有你,原来他早先年就把东街那家最大的铺子记在了你的名下。渝儿,你爹爹是想叫你多学学本领,先沉沉心气,然后也是想给你做小掌柜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