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孟心媛,也没人再会刻意挤兑沈青琼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庶女了,这段日子里沈青琼过的可谓恣意。
而就在二月初,钱氏身体已经彻底垮了。她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终于在一次咳嗽声里吐了大血。
沈家人都聚在院子里,轮流守着病榻上的钱氏,府里上上下下的一片沉闷死寂。
钱氏醒来的时候,是沈思思在守着。她很是伤心,眼睛都哭肿了,面色疲惫,可见一直都没睡好。
她把钱氏骗的深深的,以为她是真的伤心。于是钱氏就对她说:“你是我最中意的孩子,我是把家族的担子放在了你身上。”
沈思思哭着点头,“我知道的祖母,我都知道。”
钱氏喘了口气,继续说:“我要记得我教你的,保全自身,保护沈家。你还要永远记得,不要贪恋儿女情长,那些是最害人的东西!”
“我晓得的,”沈思思说:“我会永远把家人,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钱氏又说:“我知道成王爷对你有心思。但是你不要被他哄骗住,他能给你的只是一个王爷的妾室的身份,那是最上不得台面的。你若真要嫁给皇家,要么就做王妃侧妃,要么就做宠妃。你要跟着成王当个通房,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咳咳咳!”
沈思思连忙安抚钱氏,“孙女谨记祖母教诲!”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既然有才有貌,就不能甘心堕落。你那几个嫡姐都成不了大气候,沈家只有你了。”
沈思思握着钱氏伸过来的手,坚定的说:“祖母放心,孙女一生牢记。”
钱氏终于放心了,她虚弱地对她说:“去把你伯父与父亲叫进来,我有话说。”
沈思思抹抹眼泪,轻声起身,“是。”
等沈让与沈既进来后,看着钱氏惨白无气的模样心中悲凄,“母亲!”
他们在床头跪着伺候她,沈既拉着她的手,“母亲您要说什么?”
无非是一些照顾好家族,约束好孩子们的话。她不停的嘱咐说:“不可加入皇子之争,要跟着太师走。”
沈让点头,“孩儿都明白。”
钱氏看向沈既,“你们兄弟要永远和睦,你大哥最会审时度势,你要听他的话。”
沈既点点头,“孩儿会一直敬重大哥的。”
钱氏说:“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那些不成器的儿子们,你要管着他们,莫要做了糊涂事连累家里!还有思思。”
钱氏竟然说:“我一直都知道那丫头是个有主意的,你们将来为她选婿一定要注意。我瞧着成王爷有纳她的意思,你们千万不能松口!”
沈既连忙说:“母亲放心吧,孩儿已经同成王爷说明白了,您不必担心。”
“还有乐渝。”钱氏说:“琼姐儿我就不说了,她比你这个父亲还精明。我担心乐渝,孟家是个大染缸,那孩子不会防人,你千万要看着她些。”
沈让点头,“是。”
……
钱氏这口气调到了半夜,终于在更夫路过时她有了回光返照。
她躺在床上瞪大了双眼,伸着手,好像上空有个人,她要把他掐死。
众人看的心惊胆战,后来听钱氏嘴里说的话才明白了缘由。
老态龙钟的妇人说:“沈元,你这个见色忘义的负心汉,你宠妾灭妻,你纵容那个贱人杀了我儿子,我终于能过去找你了,你就在阎王殿里头等着我,我要找你报仇。”
“路潮,你这个贱人!我把你做成人彘都不解气!我把你的女儿塞给老男人做妾,折磨一生,我看你得意。你不要再让我碰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短短几句话,就让人听明白了她这一生。
沈让与沈既知道她心里的怨恨与遗憾,心疼的低声哭起来。而沈思思也明白了为什么老太太总是说爱情虚渺不值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