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壁画上的镶嵌的石块珐琅珠宝纷纷脱落。
裴娇眼疾手快地躲避着尘土和瓦砾,烟雾四散过后,裴娇惊讶地发现,这原来是一副画中画。
在散去的壁画之后,琴瑟和鸣的场景不复存在,而是残忍可怖的真相。
壁画是鲛人连夜开了城门,魔族的大军涌入羡渊,羡渊被屠城,火光冲天。
最后一副画中,女将死在了马背上,她死前仍旧撑着那把长缨枪,望着月亮的方向。
近乎是机关启动的下一刻,宫殿内四面八方传来了跌宕起伏的惨叫声。
“救命救命”
一人跌跌撞撞地自偏殿内跑出来,他涕泗横流,浑身是血,嘴里喃喃道,“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他企图抓住九郎的衣摆寻求安慰,这时一道黑烟自他身后袭来,瞬时便钻入他的皮肤肺腑。
他僵在原地,关节开始寸寸扭曲,转瞬间便化作了一堆流光溢彩的灵石。
九郎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那叠灵石被宫殿的地壁逐渐吸收,他踢开靴旁的灵石,扯了扯唇角,“好歹一身元婴修为,竟只能化作这么些灵石,当着是白费。”
“本想引季青岭那几个老不死的来,谁知他们怪惜命谨慎的,竟只派了小辈来。”
“哼,便暂且饶过他们。不过南镜的魔君能来,便足够了。”
话音落下,他转而看向顾景尧,眼底跳动着疯狂的光,“以你的修为能化作多少灵石,我真是相当好奇,想来是能填平空缺的灵脉便是了。”
顾景尧刚拂上铁扇扇柄,长剑出鞘的声音即刻响起。
他长睫微颤,看着裴娇挡在自己身前,她额前的碎发随着周身的灵力波动拂动,“你休想。”
那一刻,他看着个头仅到他胸膛小姑娘,心中最脆弱的一块坍塌下去,柔软的一塌糊涂。
这世上的人要么忌惮他,要么憎恨他,要么美名其曰地追随他,实则便是利用他满足自己的私欲。
他们都抱有根深蒂固的印象,仇视他的人认为他棘手无比,难以斩草除根,追随他的人认为他所向披靡,无所不能。
确实也是这样,他早已习惯睥睨众生,早已习惯四面楚歌,哪怕身后是千军万马或是空无一人,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可是仅仅只有这么一个人,在面临危险之时,会自然而然地挡在他身前。
傻子。
他垂眼看着她柔软的发顶,可是唇角却不自觉浮上笑容。
九郎盯着二人,面色更加阴沉,片刻后,他目光落向裴娇,“我要的只是灵力修为高深之人,你修为尚不及元婴,并不符合条件。”
“若是你识相,将你身上的神器交给我,我可以放过你。”
谁知这话落下,裴娇更加生气了,握着剑柄的手都紧了几分,“你看不起谁呢。”
因为气氛剑拔弩张而紧张的铜镜,“”
请问这是重点
裴娇也意识到自己出发点不对,话锋一转,“琦云将军若是知道自己当初救下的人,会成为草芥人命滥杀无辜的屠夫,会不会后悔当初自己动了恻隐之心呢”
九郎眸光微微一动,裴娇一字一句道,“九郎,你便是当年被琦云将军救下的那个鲛人吧,九月九日所生,所以得名阿九,我在虚无往生镜中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