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奚甯眼中的火焰些微明灭,他亲一亲她的嘴巴,舔过她的嘴角,“那睡吧。”
奚缎云分明听见他吁了一口气,某些无处宣泄的情与念在轻轻跌落。她忽然有些不忍心,抓住了他的手腕,又不讲话。有话,讲不出口,好像讲出来就真是伤风败俗,寡廉鲜耻了。
床边的烛光在她红艳花色的脸上闪烁,是一点倏明倏暗的心意。奚甯刹那就读懂了,笑着附耳与她说了两句,怕讲得太大声,烧了她的脸皮。
可他吐在耳廓周围的气,像一柄火把,仍然将她烧得通红,百转千回地看他一眼,“真的行呀?”
他把嘴巴贴在她的鼻尖,带着滚烫的呼吸,慢悠悠地游移到眉心,像嘴角噙着月光,深深幽幽地笑,“少不得我将就将就了。”
奚缎云似懂非懂,以沉默来应承。奚甯见她应允,便兜着她倒在枕上,撑在她上头,扯开自己,又扯开她,见她腰脐上栓着一根细细的黑绸带,底下连着一块绣玉兰花的黑棉巾子,遮住一片秘地。
他忍一忍,也不去扯,只把她腿拢一拢,俯下去亲她,“辛苦你。”
渐渐,奚缎云觉得腿上被他拉割得与他的呼吸一般滚烫,把她从里到外融化。他亲过她的眼与腮,咬着她的耳朵,呼吸像秘语,说着让人神魂跌宕的话。
她红着的脸偏向窗外,月亮早到屋檐上,只有一片如水的月光,在涤荡。
同时涤荡的,还有关于魏夫人虐待媳妇的传闻,渐渐在人言里越演越烈。从心肠歹毒弃病人不治又说到了单家头一房媳妇,甚至有那不怕事大的,竟与人窃议先前那一位夫人保不准就是给这魏夫人虐待至死的。
横竖流言不用本钱,便都没了顾忌,将这闲闻演说成一段传奇。
那魏夫人期初没管,到后来听见都把她说成了个杀人凶手,如何还能忍得?况又听见人说花绸好了,却不见回来,心里生了一万分的不自在,如火烧肺,叫来单煜晗在跟前就是一通怒怨:
“你那个病怏怏的媳妇回去这些日子,身子也见好了,却没个归心,也不曾打发个人到家来传信,可见是对我心怀怨恨!还不知道在那边府上,与她娘和二嫂嫂说了我多少不是,那日陈大人的夫人做寿,我去了,瞧见那些人看我脸色,好像我是个大奸大恶之人一般。一准儿是她在她那二嫂嫂面前说了我诸多不好,她那二嫂嫂这才在外头派我的不对!”
单煜晗近日忙着与潘凤周旋奚甯之事,没功夫过问花绸。此刻听见花绸痊愈,随口搭腔,“媳妇若不好,还请母亲接她回来严加管束。儿子公务繁忙,暂且抽不开身,只好劳累母亲。”
这魏夫人向来是外强中干,家中凡事都是丈夫儿子做主,如今老侯爷略有些不适,不过问家事,她一时有些没主意。眼下得了单煜晗这话,犹如得了个纶音诏命,隔日便使了个婆子往奚府去传话。
那婆子在莲花颠里把话完,奚缎云思了又思,见花绸在单家终日苦闷,心里难忍,便客套着推,“多谢亲家太太记挂,还请妈妈回去带个话,就说奶奶身子刚好,我想等她再多将养几日,等气色养足了,仍旧回去侍奉丈夫,孝顺公婆。”
婆子得了话,跟着人出去,走到园中,正撞见奚桓,听二人口里说一嘴,遍回身叫人站住,“你是单家的人?”
高高太阳底下,那婆子见他英气咄咄,目中泛冷,一时有些不敢说话,还是旁边奚家婆子回,“是单家老太太使来探望姑妈的,带话来,不日要接姑妈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