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两旁的花坛,花种参差不齐,仔细一看都是些名贵的品种,但整体看去只会让人觉得杂乱,一丝美感也无。大概是由于江家最近经济不景气的缘故,花坛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打理了,名贵的花本来就娇弱,少了细心的呵护,枯萎便成了唯一的归宿。
纪眠竹看了两眼品种名贵的玫瑰,见其已经失去耀眼的色彩,花瓣边缘皱缩失色,花枝高低不齐,杂草横生,不禁觉得惋惜。
真是暴殄天物。
纪眠竹叹息一声,没再去看,视线则是落在了他前面的江敛身上。对方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稳,身高腿长,背部拉出好看的线条,依稀有了点耀眼的风采。纪眠竹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地,忽地就联系到了刚刚那一大丛名贵玫瑰身上。
这小可怜在江家的境遇和那玫瑰倒是十分相似,待得久了,冷眼看得多了,难免枯萎。希望江敛在他手上的这段时间里,自己尽心尽力地照看着,对方能被他养的重新娇艳起来吧。
纪眠竹思及此,唇边染上了一点笑意。
不过这点笑意在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吵闹声音时,顷刻间又落了下去。
屋里应该是有人,听声音是一男一女,大概就是江晔与他的妻子白枚,说话声从大敞着的门尽数飘散出来。一个在语气暴躁地咒骂着,不停喘着气;另一个则在安慰,但是听着那不走心的内容,与其说她是在安慰,不如说是持续不断地在拱火。
而咒骂与拱火的对象,不出意外是江敛。
“没点良心的小兔崽子,老子辛辛苦苦养他这么大,好不容易能派上点用场了,让他去向纪总要点好处都不肯,真他妈的操蛋”
骂人的语气都和先前的江修杰同出一脉,一看就是一家人。江晔上了年纪,一口气说一大长串难免有些吃不消,停下来时面红耳赤,呼哧呼哧喘着气,像是一台超负荷工作的风箱。白枚一边给他顺着气一边不走心地劝慰着,替江敛说着话“好啦好啦,小心气坏了身体,说不定二少是有什么苦衷也不一定”
江晔听着这一句刚熄下去一点的火蹭地又烧了起来。
“苦衷他能有什么苦衷他自己说的纪总对他还不错,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吹吹枕头风不就行我看他就是翅膀硬了要不是纪眠竹资金只给了一半,老子至于这样吗”
江晔劈里啪啦又是一大串,顺便还踢了一角老老实实卧在沙发旁边大气不敢喘的狗一脚。狗吃痛,嗷了一声跳开,呜呜咽咽的,注意到门口走来江修杰,扑上去就想求小主人安慰。但嗅见江修杰身后的人时,它又陡然间变了主意,目光一凶,把刚刚受到的委屈尽数发散到江敛身上,呲牙咧嘴不停地吠着。
江敛眉头一蹙,眸光更冷了几分,眸底像是在涌动着黑云,十分骇人。
但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身侧就伸过来一只手,温柔又不容置疑地把他拉到了后面去,与此同时,纪眠竹的身影出现在他前面。
这堪称保护的动作令江敛一愣,目光不受控制地凝在了纪眠竹身上。
纪眠竹沉着脸默然无语地盯着那条不知好歹的狗,多年身居高位的总裁气势一朝外放,还是很能唬住人的。没过多久,挡在门口江家的那条狗便像是感受到了一般,呜咽两声,夹着尾巴走了。
纪眠竹瞧向一旁呆愣愣的江修杰,冷笑道
“江大少爷反应这么迟钝还是说,这就是你们江家的待客之道”
保姆盛气凌人,狗也不遑多让。
这哪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无非就是长时间纵容得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