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叫什么事啊!
纪眠竹努力控制着自己想要逃离的冲动,但放在地面上的脚,鞋尖却是不自觉的开始磨着地面,以此来减缓这令人窒息的尴尬劲。
他为了自保胡诌的一句话,竟然还被老爷子当真了!当真了也没什么,老爷子竟然还把它说出来了,严肃地告诫自己在床事上长点心。天知道他其实还是个雏儿,活了两辈子就没沾过一次荤腥。回想起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的纪眠竹只想拿块不透光的布袋把自己罩起来从此不再见人。
缓了半天脸上热意也没减少半分,纪眠竹只好尴尬的笑笑,盯着石桌上的纹路可着劲的瞧。
其实要是换做其他人,面对长辈对此的调侃,大多是一笑置之,少部分会羞涩一阵。但纪眠竹不同,纪眠竹在这方面向来脸皮薄,稍微调侃两句都受不了,在外人面前还能以高冷的总裁模样应付一下,但在长辈面前就无所遁形了。
恨不得立马搬去火星。
纪明堂大概也不想一直对着小辈说这个,因而见纪眠竹听进去了后便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好了好了,你也陪我不少时间了,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和江敛四处逛逛吧,让我自个儿清静清静。哦对了,后头不远处就是小竹林,你小时候最喜欢来这边,自从你搬离老宅后好些年都没好好看过,等会儿过去看看吧,看和以往有没有什么不同。”
说完,纪明堂又笑了起来,只是没再说话,兀自闭了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
纪眠竹强忍着尴尬劲,低声朝纪老爷子道了别便迅速出了小亭子,离去的背影都带了些仓皇。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这老宅秀气的小亭子里,都能被他无处安放的脚趾扣出个三室一厅。
直到离亭子远了点,再也看不见老爷子的身影,纪眠竹才稍稍淡定下来,只是耳朵尖却还是红着,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纪眠竹慢慢朝来时的路走去,一边走一边平复着心情。等在岔路口的江敛闻声看了过来,清凌凌的目光像是带着冰冰凉凉的温度,混杂着送过来的微风,顷刻间让纪眠竹脸上的热意消下去了不少。纪眠竹见此加快了步伐,走到江敛身边清咳了一声:
“我好了,我们走吧。”
江敛应了一声,两人并肩同行。
走的过程中,江敛还是习惯时时刻刻注意着纪眠竹的情况,这一小细节让他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江敛的眼眸凝视着纪眠竹耳朵尖上的那一抹绯红,若有所思,薄而利的唇瓣也不自觉地抿起,现出几分思索之意。半晌,江敛状若无意地出声询问:
“你在想什么?”
纪老爷子将纪眠竹单独叫走,他们俩的谈话肯定不方便自己这个第三人知晓,而纪眠竹此刻的不同寻常肯定也与刚刚的谈话有关。若是一般的纪家秘闻,江敛倒是没有多大兴趣,可现在纪眠竹的情态着实有点令人心痒,勾动了江敛心底的那一丝隐秘的渴望,令他想知道关于纪眠竹的方方面面,最好一点也不要对自己有所隐瞒。
江敛的眸底愈加深邃,像是浸满了墨汁。
一直走神的纪眠竹耳边听到这句问话,不自觉地便将自己心里所想喃喃念叨了出来:“......在想如何才能买到去火星的机票。”
意识到自己将脑子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纪眠竹猛然回神,颇有点羞耻。他刚想说些什么掩盖掉这句无厘头的话,却没想到有人能比自己的反应更快,身边一直默默走着的江敛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动作快的纪眠竹都没看清,自己的手腕上便已经传来了禁锢感,且对方的手指还在不断收紧,像是紧张过度了一般。
纪眠竹一愣,想说的话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有些茫然地看着江敛。
江敛被纪眠竹这么看着,更是压抑不住内心骤然袭来的隐怒。
虽然刚才纪眠竹的话音有些低了,江敛没能完全听清楚,可纵使如此,他也是轻而易举地听见了“去”和“机票”两个词,这使得他立马警铃大作起来。江敛沉沉注视着纪眠竹,眼底蕴着风暴,薄唇里吐出两句含着些狠戾味道的话:
“机票?你想去哪?”
“我陪你去。”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允许纪眠竹逃开他。
纪眠竹愣上加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