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欢,你怎么来了”
苏小酒有些惊讶接过那方软帕,良好视力在雪光映照下、看见寂欢还结着血痂双唇紧紧抿在一起,琉璃灯微弱光线顺着他长长银睫流转,再藏于和白天截然不同、深邃阴郁眉宇之中。
他径直收回了修长手掌,狭长双眸从苏小酒方向移开,没有一点儿要回答她问题意思。
苏小酒“”
她用不知为何十分温热软帕擦干净了额上和脸颊边积雪,明亮瞳仁偷偷瞧了寂欢好几眼,才后知后觉想
该不会,因为她太久没有回树洞里看他,不够负责任,所以他担心了,生气了
没想到,一直以来要么昏迷冷酷、要么安静乖巧寂欢,竟然还会露出这样表情。
故意不回答她问题,这是在抗议吗
尽管很不应该,但苏小酒看着他表情,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炼了一天丹,苏小酒也渐渐从昨晚尴尬之中回过了神,一番思索之后,也明白了为何寂欢醒来之后对她态度会是和她预料中完全不同乖巧,甚至,可以说是在小心翼翼讨好。
他从小过就是流浪人鱼生活,大一些了有了实力了却又再次被抛弃,鬼哭岭日子、合欢宗日子,带给他只有一次次伤害和苦痛。
他在几乎尊严全失、被完全践踏在泥土之中时候,被她一个陌生异世灵魂救下,尽管留下了“两不相欠”金鳞,她还是去寻他了。
尽管以书中暴君扭曲性格,不一定会完全相信她,但或许是因为她举动,让寂欢接受了她存在,所以他才那么在意那个“负责”约定,即便他知道,“会负责”这句话对这个残忍世界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约定。
苏小酒带着八百米厚小可怜滤镜,在心里一通分析了寂欢心理变化,看看寂欢为了出来找她而冻到泛白指节,握着那一方小心翼翼被捂热了软帕,再脑补一下小可怜整个下午和晚上在树洞里一边默默忍受疼痛和黑暗、一边安静等她回去样子,简直心酸到太平洋了。
她把软帕和一些没用完药草收好,从雪地里爬了起来,指尖缠着一缕五行灵力,拖起了寂欢努力支撑着草椅,又将一瓶丹药塞到了他手里,“为师下午一直在炼丹,不是故意不回树洞。”
苏小酒走到了寂欢身后,手掌搭在草椅椅背上,简单解释了一番,“这瓶丹药是三品月露丹,和先前”
苏小酒本想说和先前在崖底时你吃一样,但想到那时寂欢中了合欢散,大约意识都有些涣散了,就没有戳让他难为情伤疤,换了个说法。
“和止血丹、润养丹效果类似,不过只有两颗,剩下那些还需要卖钱”
苏小酒说着说着,看见寂欢慢慢松开了泛白指尖,猜测小可怜大约应该不再担心了,笑了下“那为师推你回去”
听着苏小酒柔软语气,感知到她在寒风之中支撑着虚弱身体,眉眼有些阴郁寂欢才逐渐找回了对麻木躯体控制权。
其实从他用血脉之力操控着草椅来到苏小酒身后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他害怕被苏小酒发现他其实已经恢复了很多,也担心被苏小酒厌恶他吓走了那个巨魂兽幼崽。
尽管她答应了和他一起生蛋,但是一条能给人类带来安全感、讨人喜欢龙不应该表现如此着急,更不应该对一个根本还只是幼崽巨魂兽表现出如此恶意。
他那犹如实质杀意明显把那个幼崽吓得不轻,但它一开始想吃了他,后来又把他小人类蹭倒在雪地里,还舔她。
连他都没有直接舔过她。
苏小酒不知道眼前小可怜,真正生气原因竟然是和一个毛绒绒吃飞醋。
在得到了寂欢轻轻捏了一下灵鸟回应后,苏小酒推着寂欢回到了树洞里。
让她有些意外是,树洞里很明亮。
留在树洞里那盏琉璃灯上换了一种“燃料”,不是灵力,带着些红色,苏小酒一时之间无法分辨。
而那些暖石,白天被放在日光下晒了许久,此刻也在散发着热度。
更让苏小酒震惊,是干草堆上整理好床铺,大那床垫在下面,小那床软被摆在中间,先前苏小酒用过那个枕头和寂欢那个紧挨着,摆在绒被外。
看起来,就好像今晚寂欢很期待与她同床共枕一般。
苏小酒“”
错觉。
一定是错觉。
苏小酒迅速否决了脑海里升起这个念头。
以寂欢性格,他会这样摆放被褥,或许只是因为昨晚她过界行为让他误会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