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伯斯百夫长一齐出来等候的遗族骑士们欣喜地走上前去,吊篮一侧的护栏打开了,两个人从中走了出来。
失去升力的气囊慢慢塌了下来,已经演练过一次的遗族青年们完成短暂的迎接任务后跑过去把它收了起来,伯斯努力摆出平静的态度,向摘下护目镜,将手套也交给背后的黑发青年说道,“欢迎您来到撒谢尔部落,术师。”
“我们又再见了,百夫长。”出场方式令人十分印象深刻的黑发青年微笑了一下,用他温和的声音回答道。
“您还记得我这样的小人物,真是一种荣幸正式的庆典将在傍晚的时候开始,”在见识过他温和表象下的真正个性之后,伯斯只能用从接触过的商队那里记来的客套话应对,顺便看了一眼他背后高大的男子,“您的住所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吧。”
暂居遗族的术师微微颔首,婉拒了伯斯要人给正在收拾气囊的遗族帮忙的建议后,他踏入了撒谢尔的石柱大门,石柱上以粗糙的手法雕刻的狼头上镶嵌的宝石放佛两双圆瞪的眼睛,跟矮墙两侧的数千张惊奇的面孔一起注视着这位黑发青年。密集的视线和蜂群般的低语声连护卫的狼人骑士都感到了不自在,真正受到关注的那个人对此却连一丝目光都欠奉。
将这位尊贵的客人带到在药师嘱咐下特意布置过的帐篷里,已经完成这次任务的伯斯随即就告退了。
兽皮门帘放了下来,因为没开充作窗户的通风孔,所以放下门帘之后就变得阴暗无比的帐篷内需要点上油灯。动物油脂燃烧发出的特有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范天澜还在查看帐篷里的各个角落,云深拍拍木架上的皮毛床榻,抛开在外面不能放下的顾虑,他带着几分疲意地半躺了下去。
虽然不是第一次乘坐热气球,不过云深的操作经验还是少得可以说没有,为了尽可能精确地落在撒谢尔部落附近,他实在是花了不少精力。这只是一个开始,在撒谢尔的这几天,他要面对的情况未必比这个简单。
“卫玠真的是被看死的”他喃喃道。
“什么”听力很好的青年转过头来,关心地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古代传说。”云深笑了笑,撑起身体坐起来,“他们今天傍晚就要开始庆典了,大致上的流程是什么样子的”
范天澜走了过来,俯身把榻上的动物毛皮整理出来,“祭祀,吃肉,喝酒,跳舞,没了。还有几个小时,你先休息。”
云深想了想,在这些流程里,他似乎只要做个旁观者就够了这个时候范天澜已经打开了他刚才提在手上的巨大背包,从里面抽出一床薄被套。
出门的行李,除了一些物品是云深指定要带的,其他都交由天澜自主了。完全没想到他连这个都会打包过来的云深看着青年从腰带里抽出刀子,毫不可惜地将几块褐色密布黑色斑点的厚实毛皮切割成方块,接着用刀尖划出缝纫的线口,用随身携带的凯夫拉线把它们缝合起来,然后恰到好处地塞进了被套。
看着只花了十几分钟就赶出一床被子的天澜,云深莫名地想到了一句台词真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必备啊。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这毕竟还是在别人的地方。
“这是客人的权力。”把被子摊好的范天澜说道,他提起了被套一角,意味不言自明。
难得有如此空闲的云深还在考虑是不是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来做点工作,已经等了一会儿的青年直接把人塞了进去,最后还拍了拍被面,这个动作中透露的安抚意味让云深有点哭笑不得。
明明年纪比他小了不少但云深最后还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