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塔克拉出去。”云深说,“发言是他的权利,你们到门外去反省一下自己的做法。”
墨阳怔了下,然后就红着脸出去了,塔克拉磨蹭了一下,走过范天澜身边的时候在下面踢了脚。
这么一打断,刚才义愤填膺的金发男人一腔意气也泄了大半,虽然还没软下去,脸色却苍白了起来,术师还没说什么,周围刺来的视线已经足够让他感到压力。云深将文件放到一边,身体微微后倾,两手交握在桌面,看着他,“卡尔纳斯德西吉尔帕斯,这是你登记时的名字吧。”
卡尔帕斯强撑着镇定,“是的。”
“你自称随商队游历的小贵族次子,来自霍尔许这个小国,商队被狼人袭击后,你以奴隶的身份在撒谢尔度过了六年。因为懂得计算和部分文字,你在撒谢尔受到的待遇略高于其他奴隶,他们对你也比较信服。”云深说,这是为什么他能够成为成为队长级人物,“不过你没说过,你同时是一位传教士。”
坐在一旁的格尔因背后冒出了冷汗,卡尔纳斯咬牙说“因为你们没问。”
云深沉吟了一下,“好吧。你反对我们和狼人结盟,理由是不能向他们共享技术”
“没错”事已至此,卡尔纳斯也想不到什么退路,干脆直说了,“他们是有违常理的生物,只有罪恶的灵魂才会转生为兽人,他们不仅智慧低下,毫无信义,而且生性残暴,哪怕位于大陆边缘,也是对其人类的威胁。您作为力量天赋者,停留在这里建造城市已经是违背常理,还要向他们传授技艺的话,就是对人类的背叛”
塔克拉双手插兜,背贴在墙上,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切了一声,“什么玩意。”
“刚才就应该给他那一下的。”墨阳在旁边很遗憾地说。
卡尔纳斯挺着脖子看着云深,他认为自己的信念毫无错误,其他人却有些按捺不住了,从术师降临到现在,还没有人敢对这位大人这么无礼,而且他说的都是什么东西对在这里的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只有家庭,部族以及被灌输的集体概念,“国家”对他们来说都有些飘渺,何况“人类”如此巨大的概念
“那么,卡尔纳斯先生,来到这里的几个月时间,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云深淡淡地说,“你眼前所见的几乎所有人,在你的世界中,和狼人一样都是没有资格得到知识的人种。”
被这个世界的主体民族驱逐的遗族,同样被赫梅斯贵族当做野兽狩猎的山居部族,甚至连卡尔纳斯自己,也曾经是在狼人部落没有任何自主权利的奴隶。
卡尔纳斯想说那是不同的,在出口之前他总算反应了过来,在他受到的教育中,遗族比兽人更不堪,而那些山居部族真正的贵族眼中其实从来没有这些野人的存在。他的脸色再度张红,只能重复“但那是神的旨意”
“我不信神。”云深说,“任何神。”
连格尔因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哪怕是那位远东君主,来到中央帝国时也不曾拒绝过教会的感召,这名年轻的法眷者居然敢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