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大亮的时候,段景住忽然一拍大腿道:“今天还有比赛呢!”
董平冷冷道:“还比个鸟的赛,要去你一个人去。”他当年和张清先后战死独松关,和历天闰有很大的关系,而且他和张清就个人情谊而言也是那种不打不相识的死党,现在亲身仇加兄弟恨,没什么别的事情再能牵动他的心了。
卢俊义对段景住说:“武林大会的事跟我们再没关系,现在主要对付八大天王。”
段景住悻悻地应了一声。
没过一会老虎的人就送来早点,油条加粉汤,还有两大锅鸡蛋,好汉门唏喱呼噜地吃喝完,轰然站起,互道珍重然后分头打探消息去了。我忽然感到热血沸腾,这才是真正的梁山好汉,面对战斗,激情昂扬,像打了5000cc鸡血的野猪……呃,这句形容词不用了。
作为108+1,我感到很荣幸。
吴用小口小口吃完一根油条,扶扶眼镜说:“小强,我们走吧。”
卢俊义道:“你们看找哪位兄弟陪着”
吴用摆手道:“不必了,那样反而不好。”
我们留下朱贵和安道全照顾张顺,我和吴用一组单独出发。
想找到段天狼并不是难事,武林大会掌握着每位选手的下榻资料,我顺便告诉主席单赛弃权的事情,原本以为他又要跟我跳脚,没想到的是主席只随便问了几句便接受了这个事实,于是当天的半决赛就变成了决赛——武林大会的两场决赛看来就要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我开着车带着吴用来到段天狼他们住的招待所,由此可见段天狼他们财力并不雄厚,不过这也跟他们来得人多有关系,这是一个靠近城郊的地方,由一圈小二楼和一个大院子组成,我刚一进门就看见有两个很面熟的天狼弟子蹲在台阶上刷牙,楼上人头涌动,也全是他们的人。
我不熟识他们,可他们全都认识我,大概还属于化成灰也认识骨头那种,两个弟子一见我进来马上惊觉地站起身,其中一个还下意识地拉了个架势,我开始后悔——起码应该带着戴宗来的,人家最菜的一个冲上来我也只有抱头一蹲的份了。
吴用笑眯眯地一抱拳:“我们是来拜访段馆主的。”
台阶上那位见我们只有两个人,似乎也没有恶意,牙膏沫子也顾不上擦,口气不善地说:“等着,我说一声去。”说着跑上了楼,不一会站在二楼阳台上冲我们喊,“上来吧。”
他这一喊楼上楼下又探出十几个脑袋,其中包括和我们打过比赛的矮胖子他们,都挑衅地瞪着我们,吴用泰然自若地上了楼,我低眉顺眼地跟在他身后进了中间的屋子,段天狼正坐在椅子里,面色蜡黄神情木然,单从外表看已经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了,但是屋里飘着股中药味,他挥退弟子,淡淡道:“两位来什么事”
吴用笑呵呵地从角落里捡起一小撮药渣闻了闻,说:“嗯,是我们那位安老哥亲自配的方子,段馆主觉得还行吗”
段天狼蜡黄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但马上恢复了正常,抱抱拳道:“替我谢谢他,已经无碍了。”
吴用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收敛了笑,说:“段兄弟,实话说吧,在那天比赛之前你是不是就已经受了伤”
段天狼也不隐晦,瞟了一眼吴用说:“你怎么知道”
吴用用手轻点桌面,又指了指我说:“我们这位兄弟义气是深重的,但在武学上有几斤几两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段馆主不受伤,恐怕他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我愕然道:“你说事就说事,恶心我干什么”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你说的是实话。”
吴用这句话明着是捧段天狼,暗里也讽刺他出手狠毒。不过段天狼听了这句话还是脸色见缓,这才盯着我说:“我真没想到你一点功夫也不会。”看来我那一拳虽然迫使他吐血,但他还是由此识破了我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