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各位乘客带好行李依次下车,沿着小路一直走,养生温泉酒店就在小路尽头。”司机说,“等大家旅程结束那天,我还会来这里接你们,请记好我的车牌号,千万不要上错车。”
老玩家们先把被捆住的西装男弄下车,才招呼其他人才依次下车。
有人突发奇想“不下车会怎么样”
一个地中海怪声怪气“当然是能活着回到现实世界啦”
老玩家一起哄笑起来,但他们的笑里没多少开心的成分,反而像是必须要用笑声冲淡强烈的紧张。
谢情不急着下车,他的座位靠前,正好可以把乘客都观察一遍。他发现乘客,也就是玩家们都很年轻,年纪最大的看着也就三十多岁。
就连那个地中海,虽然头发秃得只剩百分之三十,但年纪也就二十五六。
这个叫噩梦侵入的游戏还挺挑。
刚出车厢,谢情就开始咳嗽。
这里实在太冷了,浓雾有种湿漉漉的灰土味。第五研究所的病号服虽然好看得不像病号服,但保暖性能和普通病号服没有差别。
风很快把谢情的身体吹得冰凉,藏在宽松病号服下的身体虽然高大,却瘦得让人心疼。
他咳得走不动道,眼睛里溢出生理性泪水。
赵青春在旁边干着急,她一米五谢情一米八,衣服脱下来也只能给谢情当披肩。
“穿我的衣服吧。”
有人在他身边说,往他手里塞了一团蓬松温暖的东西。
谢情睫毛上的泪水未干,湿漉漉颤动着,表情还有点懵。
他眨了眨眼睛,视野逐渐清晰,一个非常高大的年轻男人站在他面前,身上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身形挺拔丝毫不见瑟缩,似乎根本不觉得冷。
谢情不幸于22岁罹患谢氏症后,在谢氏症对基因的再编辑作用下,他又长了7公分,如今是个185的高个,走在人群中少见敌手。
这个年轻人却比他还高半个头。
年轻人二十上下,肩宽腿长,精悍的身躯饱含力量感。五官线条锋利,面孔深邃却不欧化,英挺的眉宇间还有丝少年气,搭配他比例惊人的完美身躯,有种冲突的美感。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是他那双黑色的眼睛,仿佛最深的夜色凝就,有一种他这个年纪的人不该有的威严感。
谢情盯着他半天不动弹,也不接衣服,年轻男人皱了皱眉,心想这人是不是冻傻了。
他拿起羽绒服披到谢情身上,拉起一边的袖子,沉声道“穿衣服。”
听见他的话,谢情猛然睁大眼睛,然后低下头,抿了抿嘴,把胳膊伸进羽绒服袖子里。
衣服上还带着年轻人的余温,谢情扯起毛领子,在上面轻轻蹭了蹭。
从十八岁那年起,他先在精神病院住了四年,治疗精神病。又在第五研究所住了五年,治疗谢氏症。
身上穿的永远是病号服,都忘了穿羽绒外套原来是这种感觉。
暖融融的,好舒服。
谢情伸出右手“我叫谢情,你呢”
年轻男人手很暖,握手的力道很重“秦沉。”
谢情浓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秦沉”
这两个字慢慢滚过他的舌尖。
秦沉投过来询问的目光。
“你的名字好听,想多念念。”
谢情拉上羽绒服拉链,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他垂下长睫掩去目光,低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难道,你认识我吗”
“想帮就帮了,哪有那么多原因。”
无可挑剔的发言,谢情却有些失望。
玩家们陆陆续续走进小路,秦沉用手机拍下大巴的车牌凤r77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