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遥莲头发披散,举着凳子跟她男人干架,边躲闪边大喊大叫,“那个狐狸精,仗着长得好,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赵不居整得服服帖帖”
汪卫任听她越说越起劲儿越说越离谱,丢掉拖鞋顶着板凳在手臂上敲出几道红肿楞子,强行扑过去捂住卜遥莲的嘴。
“你再大声点儿”
他酒气也稍微散了些,恢复理智,压着嗓子安抚被嫉妒整得发疯的女人,“遥莲,你冷静一下,这来来去去这么多人,谁越过你去了,都是些玩意儿罢了,你看她们不都乖乖地替咱们挣钱,你跟她们一般见识不是作贱自己吗”
好说歹说卜遥莲总算消停下来,再让她这么喊下去,街坊邻居倒是其次,被老赵听见总是不好。
“既然都是些玩意儿,那你把那小贱胚送走”
卜遥莲爬起来正正裙子,抹开脸上粘着的头发,瞪着汪卫任。
男人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又有点要失控,他深吸一口气,“我说你怎么就逮着这点儿破事儿不放呢苏苏一个小女娃,哪里碍着你了”
“这点儿破事儿”卜遥莲又要发飙,“她哪儿都碍着我了”
两口子眼看又要打起来,却听见楼下传来惊天动地的怒吼。
他们愣了一下,异口同声“老赵”
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喝得醉醺醺的赵不居熟门熟路地捏着门把手拧开房门。
副院长非常知情识趣,房间里一如既往地点着床头灯罩着红灯罩,浴室里散出来的水汽带着香皂的芬芳,听说今天这个小丫头就叫芳芳
他觉得颇有意思。
最近汪院长已经很久没有什么好东西上贡了,家里那个年纪越大越没滋味,他收到卜遥莲邀请的时候很是喜出望外。
此时方芳正在浴室照镜子,爱不释手地摸着身上的裙子布料,忽然听见动静,心想果然是闹耗子了没想到小楼这边也会闹耗子。
她匆匆走出来就惊叫一声。
房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浑身臭哄哄的酒气,肚子又大,看向她的眼神说不出来,十分令人不舒服。
赵不居反手拉上门,“咔哒”一声反锁。
他似乎非常满意方芳脸上的惊讶和紧张,卜遥莲知道他的口味,第一次从来不会告诉女孩儿们即将发生什么。
“你,你是谁”
赵不居把衬衣从裤腰里扯出来,摇摇晃晃地慢慢走过去,“我是你爸爸啊。”
方芳瞪大眼,下意识想,难道是副院长安排的领养人来见她了但眼下情况明明不对,她只是年纪小,不是蠢的。
“你,你胡说”
她尖叫一声躲开对方扑过来的身影,但人个子瘦小,刚刚躲开就被扯住胳膊拽回来,然后被丢进小床里。
方芳还不明白自己正要面对什么。
福利院“搬”进了三层楼的女孩们曾经也跟她一样,懵懂无知,被无情的生活打压得喘不过气,好不容易迎来了期待中的改变却是一头栽进无底深渊。
有人反抗,但她们都太渺小了,在汪卫任手底下翻不起任何波澜。
更多人像刘小盈那样,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只能在尽量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寻找可能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