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刘两口子,收了他们这些残疾人,是让他们去赚钱的,残疾得厉害手脚不灵便的,就在断胳膊断腿上包着纱布,在人流量大的路口铺一张塑料布摆个破碗要钱。
所以程承他们现在垫在地上睡觉的塑料布,就是孩子们赚钱的家伙什。
别小看他们这些残疾小孩儿,一天下来,几处合起来钱不少。
都被老刘他们收到口袋里。
也别想偷偷藏钱,老刘有个团伙,几个人流量大的地方都有他们的人。
那些人是干另一个路子的偷。
这些残疾小孩儿里能教的都要去跟着偷子“逛街”,几天就练出来,“出师”之后就有任务要考核业绩的,每天所有偷到的东西折算多少钱,少于规定的数,晚上就没饭吃。
残疾小孩儿被抓到也没事,大多情况下哭一哭别人心软东西也拿回来就算了,偶尔遇到心硬的,在附近的偷儿就出来打掩护开溜。
他们就这样每天分拨干活,每天都会有人“轮休”留在这里当人质。
都是心智没成熟的小孩子,吓一次就再也不敢了,谁也不想当那个被锯腿断手的人。而且见到过逃跑被送回来的“罪人”的“下场”,谁还敢跑
“爸爸”“妈妈”可太厉害了,他们这些缺胳膊少腿儿或者少零件的,怎么斗得过
苏苏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其实大黄心里还隐隐留着一点希望吧,不然也不会跟他们说这些。
“我跟你们说这个,是想让你们老实点儿,别拖累大家伙儿。”大黄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最后梗着说了这么一句,又侧躺下去。
小屋子一时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没一会儿,方芳脸埋在程承背上无声哽咽起来,眼泪水很快就把背心洇湿。
为什么她就这么苦呢方芳绝望地想。
这一夜到后来小孩儿们还是睡着了,身体太弱精神太累。
早上、或者说其实是黎明天还没亮起来的时候,大黄就已经醒来,跟另外两个小孩儿在院子里忙前忙后做了早饭,老刘两口子才打着哈欠起床。
“快吃吃完都散开去吧,爸爸今天心情好,完成任务的今晚都给吃肉。”
老刘大气地拍着手。
一群孩子前一天晚上就被分配好工作任务,他们这儿像是传销一样,晚上吃饭前都要轮流汇报业绩,表扬的表扬批评的批评,有奖有罚,一点点消磨着孩子们的意志。
当然谁轮休也都是提前定好的。
男人走到乖乖地站在院子里望着他的三个新来的小崽子面前,“这长得这么好,啧,赚不了钱啊。”
他的生意两大经济来源,一是需要那种很惨的小孩儿,看着太可怜了路人才会掏钱;二是需要那种机灵又惨,又长得普通不容易让人眼熟的,才能在人流中如鱼得水。
像程承这样浓眉大眼四肢健全的小帅哥嘛,他不香。
“爸爸,我能赚钱,我能学”
程承一听老刘这么说,紧张得把爸爸两个字脱口而出,打了一晚上的腹稿,似乎喊出来之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这响亮的一声听得老刘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登时哈哈大笑,拍着程承肩膀,“好啊,乖儿子,儿子这么乖,那跟着老三他们去逛街试试,你头一天,爸爸就不给你定业绩了。”
程承心里松口气,虽然也没太听得懂业绩是什么意思。
“那这俩丫头”
“爸爸,她们不用出去,我替他们”程承又紧张兮兮地望向老刘。
“哟,这看着也不像是亲妹妹啊”老刘以为三人里程承年纪最大,也是方芳长得太瘦小,不过本来他就是要留下人质的,看小男孩儿越紧张老刘就越放心,于是心情很好的大手一挥,特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