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差那么一点。
江明笙指尖刚触到元邵,他突然面色一变,那只本欲搭上她的手,瞬间改变了方向,将她朝相反方向狠狠推离。
“不要管我,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明笙目露震惊。
文书在一旁及时扶住她,她刚站稳,隔着剑阵,眼睁睁看着元邵半边脸变了颜色。
元邵丢开手中的剑,四肢扭曲成非正常的弧度,一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皮肤下有黑色的东西疯狂涌动。
他被邪气入侵,要入魔了。
元邵的眼睛已然模糊不清,他拼着最后一丝神志,喉咙滚动,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
江明笙目光碎裂,只听清一个“徒”字,元邵就猛然抬头,眼睛发红直直撞上她的剑阵,剑光瞬间穿过他的身躯,将他斩成两半。
“不,师父”江明笙伸手想去够元邵,却被文书紧紧拦住。
“明笙,你冷静,冷静些。”他轻轻拍打她的背,不断安抚她。
江明笙眼神恍惚,连额头有些灼热也无暇去管。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想救元邵,但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文书紧紧握着她的肩膀,第一次生出了悔意,他不该让明笙去接近元邵。
“明笙你清醒些,这是过去,元邵注定死在这里,救不下他不是你的错。”
“你师父元邵,在你九岁那年,就已经死过了。”
江明笙被文书最后那句话唤回了理智,师父死了,这些修真者都死了,但文书还活着。
她说过要带他走出这里。
江明笙迅速沉静下来,那些悲痛与恍惚,仿佛一瞬间全部抽离她的身体。
江明笙杀不尽妖魔,邪虚境就好像一个天道漏洞,任是真仙下凡,也只能折戟沉沙,而身处这个世界的修士,却从未察觉到任何不对。
他们生来就有邪虚境,便认为存在即合理。
江明笙扔掉手里快要碎裂的剑,捡起师父掉落在地的命剑,护着文书往外走。
此时山谷里除他们之外,再无人存活,所有的妖魔都齐齐转头,对准他们,竟是比之前还要更为艰难。
江明笙挡在文书面前,以一种比之前更为坚定地姿态,不断挥剑扫清堵在前路的妖魔。
难以为继之时,便撕裂手心的伤口,用仙人之血助剑。
几次之后,文书便发现,制止了她。
“用我的血。”
江明笙抬眼看着他,没什么表情。
文书依旧执着“明笙,用我的血,你来护我,你若是倒下,我一人亦无法离开这里。”
文书主动将手心划破,淡金色的血溢出,他同她的手掌握在一起。
江明笙抿抿唇,用力握了一下,而后抽回手,将手上的血抹在了剑身上。
文书身为金仙,他的血比江明笙的更管用。
很快,他们突围出了山谷,地形一旦开阔,就不再像之前那样腹背受敌。
站在高地远眺,江明笙发现妖魔潮远比她想象中的更为严重。
这样严重的妖魔潮,但记忆中,邪虚境的封印却没被冲破,反而又坚持了十年。
江明笙回头看向文书,正要和他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就见他脸色似有不对。
“文书,你怎么了”
文书嘴唇惨白,甚至有些发抖,但他自己似乎没意识到,还若无其事回道“什么怎么了”
江明笙眉头紧皱,翻开他的手掌。
“难不成是失血过多”
他手心横贯一道伤口,尚未愈合,看起来有些吓人。
但这样的伤似乎也不至于让他表现出这副样子。
江明笙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强行制住文书,翻身到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