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丘聚趴在朱厚照身前眼睛通红,默默流泪道“陛下,您是不知道,当奴婢看到您昏迷不醒的时候,奴婢心中那叫一个惶恐不安,奴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兄弟,因为奴婢曾听陛下不止一次说过,诸多臣子之中,李兄弟最为赤城,无有私心,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李兄弟绝对是最可信之人。”
张永听着丘聚的话,面色复杂的看向李桓,反倒是李桓站在那里,就像是没有听到丘聚的话一般,显得极为平静。
丘聚又道“奴婢心中惶恐,只记得陛下出了事,陛下要通知李兄弟,因为老奴实在是不知道,究竟能够相信谁,又有谁值得奴婢信任,将陛下之安危托付对方。”
朱厚照听着丘聚这么说,心中满是感慨,只看丘聚那模样,朱厚照多少也能够明白当时丘聚的心情。
脸上露出几分温和的笑容,朱厚照向着丘聚道“丘大伴,你做的没错,朕没有怪你,若是连你和李卿都不可信的话,朕还有什么人可信。”
说着朱厚照看向李桓道“显然丘大伴做的对,这次如果说不是有丘大伴第一时间将朕出事的消息告知了李卿,而李卿又及时赶回的话,怕是朕真的就要死了。”
一旁的太后张氏闻言连忙道“呸,呸,说什么死字,这话实在是太不吉利了,皇儿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朱厚照笑了笑道“这些日子让母后费心了。”
不过随即朱厚照神色一变,李桓身上的血迹到底是怎么来的,以李桓的性子,若是来见他的话,也不可能搞得一身鲜血才是。
所以说这其中必然有他所不知道的隐情。
况且朱厚照也知道,李桓在福州府做下那么大的事情,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恨不得将李桓给撕碎了,又怎么可能会允许李桓顺利的回京,更不要说还让李桓进入皇宫了。
按照惯例,天子如果突发意外的话,内阁重臣必然会被第一时间招进宫中坐镇辅助太后或者皇后以稳定大局。
以朱厚照对文官集团的了解,若是不趁着他这位天子昏迷的机会将李桓给拿下的话,那才是怪事呢,更不要说让李桓进宫了。
心中闪过这些念头,朱厚照的目光投向了张永。
因为从丘聚的话中,朱厚照已经听出,在他出事之后,丘聚、高凤几人被关了起来,在他身边侍奉着的就是张永。
那么丘聚所不知道的事情,张永应该知晓一二。
而一旁的张永注意到了天子投来的目光,心中一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陛下,老奴所知也非常的有限啊。”
朱厚照淡淡的看了张永一眼沉声喝道“讲既然你所知有限,那么你知道什么便讲什么。”
张永忙将内阁重臣如何为了防止意外调来京营兵马封锁宫门,又调来狄成替换了皇城宿卫统领之职,然后又请了太后的旨意,严查天子遇刺一案,最后查到了刘瑾身上。
朱厚照听着张永的话,神色变幻不定,当听到张永提及刘瑾的时候,朱厚照眉头一皱道“什么,你说三司查到了刘大伴身上,怀疑刘大伴谋害朕”
朱厚照眼中明显流露出不信的神色,他才不信刘瑾会害他呢。
可是看张永的神色,显然三司所查出来的结果就是如此,这么大的事情,三司应该不会不去严查,更不会随便诬陷人吧。
而这会儿坐在一旁的太后张氏皱了皱眉头道“皇儿,不是本宫说你,刘瑾在朝中勾连一伙党羽,祸害朝纲,惹得民怨沸腾,百官离心,要说他刘瑾心怀叵测,本宫却是深信不疑。”
说着张太后又道“至于说查办刘瑾的懿旨,就是本宫下的,不管是谁想要伤害皇儿你都不行,哪怕只是有一丝嫌疑,也是有杀错,没放过。”
张太后这一句有杀错没放过的话放在谋害天子这等滔天大案上面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管是放在哪一个朝代,行刺天子,那就是最大的案子了,别说是有嫌疑,就算是稍稍同案子沾边,被砍了脑袋也无处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