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召从记忆中知道,原主家里出事之后,只在二叔家住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之后一直都在学校住着,除此之外,政府也有给他们分配赔偿房,原主同曾晃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住同一栋楼,遭遇都差不多的人,在得到赔偿房之后也住在一起,再加上得到的赔偿款,并不需要亲戚的接济。
而原主对家里其他亲戚一直都是疏远态度,原因可能是见到曾晃和万悦家那些亲戚想方设法贪赔偿款的行为,又或者是方声的影响,原主很少与那些亲戚走动,但在上大学之前,作为监护人的那位二叔还是真帮过不少忙的,只是交流上不是那么讨喜,以至于原主对那位二叔格外排斥。
原主再自杀之前也想起过二叔的话,很早的时候二叔就提醒过他防着点方声,为这事叔侄俩还吵过一架,以至于原主越发疏远这边,与方声越发亲近。换了通讯号也没告诉这边,二叔家的人也只能每年发点电子邮件,原主有时候会回复,有时候会无视。
人总会犯错,但有些错,却是致命的,后悔也挽救不了。
方家二叔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两条粗粗的眉毛带着些许上扬的角度挂在那里,大概是刚喝过一点酒,面色发红。看向方召的眼神明明很激动,偏偏面上还要摆出一副长辈的严肃样,好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又像是害怕说错话,憋回去了。
倒是方家二婶拉着方召问了不少。问这六年的经历,问现在的工作。
方召将大脑中留下的记忆挑拣着说了些。看着方家二婶热情的笑,心中感慨,如果这些人知道原来的那个方召早就自杀,不知道会怎么想。
“这么说,你现在已经签约银翼,为他们作曲”方家二婶想到什么,叮嘱方召,“小召,别嫌二婶啰嗦,你们作曲的,一定得将自己的作品保护好,别被人骗着贱卖了,防着点人,前些日子就听说过哪个大公司发生过偷曲子的事情,总之,作出完整曲子之后千万得留个创作记录,别只记载在一张纸上,万一……我是说万一啊,要是被人偷了,至少打官司的时候能找到你最早的创作记录,如果只有一张纸,丢了就没法说了。”
“我知道。”方召点头。
坐在旁边的方家二叔实在憋不住,插了句嘴,“尤其防着跟你们一起的那个方声!”说完方家夫妻两个都看向方召,想着方召会不会又因为这个跟他们吵起来。
“不需要了。”方召道。
“怎么不需要!就那小子一看就满肚子鬼主意……”
方家二叔还想说什么就听方召继续道,“方声已经在牢里。”
方家二叔没说完的话,硬生生止住。
“牢里”方家二婶诧异。
方召将方声偷歌的事情简单说了说,但并没有提他创作的那几个乐章的事情。那个现在还在保密期,他跟银翼签过保密协议的。
“原来前段时间听到的新闻,说的就是他啊。”方家二婶叹道。
关于方声以非法手段盗取多人创作成果的事情,新闻上只有模糊的报道,并没有将全名说出来,将重点放在这件事情上,以及提醒其他创作者以此为鉴。
这里面也有霓光运作,方声只是个小角色,报道太多会影响到他们公司的声誉。不关注创作圈的人,也只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至于具体是谁,来自哪里,就不知道了,也不会去在意。
“早跟你说过防着点那小子,那小子心术不正!”方家二叔还是气,本就看着有些严厉的眉毛如刀般扬起,“要是早防着点方声,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可惜,当年你就是不听!”
他心意是好的,只是不懂怎么去用年轻人喜欢的方式去表达,出口的话也像是在斥责一般。察觉到自己语气又有些过了,方家二叔僵硬地转换话题,指着桌上放着的果汁,“咳,那什么,喝果汁,昨天让人从牧洲带过来的,你们小孩子不都喜欢喝这种……”方家二叔说着说着,突然记起方召已经大学毕业,都工作了,不再是他们记忆中的孩子。
“你别管他,他就这臭脾气,其实你二叔也是关心你,虽然你已经不再是学生,都开始工作了,但在我们眼里,你还是个孩子。”方家二婶笑道对方召道。不是看不起,只是那种身为长辈就忍不住关怀的心理。更何况,方召还是方家二叔亲兄弟留下的独子。
方召听到这话,心中也道:在我心里,你们也只是孩子。
四五十岁很老吗
哦,我一百多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