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迟。”邬宁问“我们去澄碧湖划船好不好”
笑意从那对深深的酒窝漾开,慕迟步伐轻快,几乎是跑到邬宁跟前“划船,好啊,可我不会。”
“我教你,很容易的。”
“你别嫌我笨就行。”
“怎么会呢。”
慕迟回过头,把铜丝笼子和小黑一并交给徐山,然后迫不及待地说“走吧走吧。”
邬宁的笑已不能达眼底,她握住慕迟的手,一前一后的朝御花园走去。
傍晚的御花园与晌午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象,四周幽幽暗暗的,慕迟也不知怎么,比晌午安静许多,邬宁能感觉到他掌心沁出一点湿润的水汽,于是对一众宫人道“你们不必跟着了,就在这等着。”
邬宁水性极好,此处离澄碧湖又不算太远,想来不会出什么意外,宫人们便没有多言。
只剩他们俩,慕迟自在了些,将手抽出来,往身上蹭了蹭“有点热,我都出汗了,这天,风丝都没有,你不热吗”
他分明是不习惯十指紧扣这么亲密的行为,却笨拙的想找个合适的借口。
小迟,小迟。
邬宁在心里默默唤他,但又不知道该同他说些什么好,干脆径自去向澄碧湖。
慕迟亦步亦趋的跟着邬宁,身体稍稍往前倾,看邬宁的眼色问“你不高兴啦”
“没有啊。”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
在察言观色这件事上,慕迟比小狗还敏锐,任凭邬宁一再否认,他仍能感觉到邬宁情绪低落。
他也比小狗更会哄人。
邬宁垂眸,看着那只攥紧自己袖口的手,不自觉的笑了一声。
慕迟好似没听见,很专注的走路。不一会便到了澄碧湖畔。
在那残荷丛中泊定着一条小船,小船有些年头了,看上去颇为陈旧,那是宫人用来清理残荷与水藻的。
用不着邬宁吩咐,慕迟无师自通的解开麻绳,把小船拖拽到岸边,因为生得俊逸,做这种粗活都是赏心悦目的。
邬宁先跳上船,坐到里边,慕迟也学着她的样子跳上去,只是没那么轻盈,船狠狠摇晃了一下,慕迟赶忙蹲下身,迭声说“别别别”
邬宁又被他狼狈的样子逗笑“没事的,掉不下去,就算掉下去了,我也能给你捞上来。”
慕迟红着脸,一本正经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小心驶得万年船知不知道”说完,蜷起一双长腿,规规矩矩的坐下。
“行行行,我小心。”
邬宁握住木浆,很费力地划船,慕迟倒像个小姑娘似的将手指伸进湖水里,开开心心的拨弄着水花。
“欸,你不要跟我学划船了”
“要啊,我先看看你怎么划的。”他对澄碧湖更感兴趣“这里面有鱼吗”
邬宁点点头“当然有,我时常来钓鱼吃。”
夕阳西下,天色愈发朦胧,湖面上仿佛升腾起氤氲的白雾,和慕迟的声音一样清朗柔润“宫里比我想象的好玩多了。”
他竟然说这牢狱一般的地方“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