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咬着牙,说道“都是朕之过错以后这国事”,刘盈还没说完,刘长便一脚踩在了他的脚上,打断了刘盈,随即笑呵呵的走到了吕后的身边,“阿母啊,您也不要这么说。”
“大哥有些时候确实犯蠢,可他做的也不算太坏啊,他推行了很多有利于百姓的政策,放开了民营的食肆酒肆,税降低到了十五抽一,商税也在逐年降低,没有施行一次徭役,如今连长安都变得兴旺了,人是越来越多了”
“大哥废除了挟书律,如今各地纷纷有了私塾,名士们出山教导弟子,将来的贤臣只会越来越多大哥他还推行了保护农耕的“新农令”,下令诸事之中,唯农事最重,让各地官吏不许因为任何事而影响到农桑之事大汉能迅速恢复,也少不了大哥的功劳啊”
“大哥对各个诸侯王都很温和,因此诸侯们都对他心服口服,其他人不说,阿母,你就看我我对大哥多喜爱
啊,若是换个其他的兄长,我也不说是谁,那唐国的士卒早就在长安城头上插唐王旗了”
“啪”
吕后听到这句话,顿时往刘长的脑袋上也来了一巴掌,“你也是竖子居然帮着你兄长来设计我你还有脸住在厚德殿不如改名叫缺德殿”
刘长挨了打,并不生气,只是笑呵呵的说道“尊太后之诏,寡人回去就改名”
“阿母啊我大哥大嫂都是很敬爱你的,只是吧,我也能理解他们,我的年纪比他们都小,可是阿母管我的时候,我就非常的生气,觉得自己都这么大了,何况是他们呢没事,阿母,不要生气,让他们自己去做吧,等他们撞破头的时候,就知道阿母有多不容易了。”
吕后板着脸,没有说话。
刘长这才看向了刘盈,使了个眼色。
刘盈走上前,眼神悲伤的看着吕后,轻轻说道“母。”
吕后猛地握住了双拳,过了片刻,忽然松开了手,别过头,不去看刘盈,缓缓说道“我不再理会这些事了。”
刘盈惊喜的抬起头来,“多谢阿母”
刘长送走了刘盈,转过身来,却看到阿母正抬起头来,透过窗户,呆滞的看着远方,此刻的阿母,发丝里的灰白更多了,脸上冒出了皱纹,在风的吹动下,夹杂着灰白的头发飘荡着,在从窗户投射进来的阳光的照耀下,那种灰白更加的明显,竟有些凄凉。
“阿母你在看什么呢”
“家我已许久不曾回家了。”
“阿母的家在哪里”
“曾经是在单父县”
吕后忽然意识到有人抓着自己的肩膀,她转过头来,却看到刘长正跪坐在她的身旁,不知不觉之中,这竖子的个头已经与她一般高,刘长浑身都洋溢在阳光之下,笑着问道“那里是不是很好玩”
“不记得
了只记得门是赤色的,左侧有谷仓,围着栅栏,养了一条黑狗,四五年便死了有石阶我兄长在廊间挂了个绳索,让我荡着玩”
母子两人依偎在一起,刘长第一次没有被吕后搂在怀里,却是让吕后背靠着自己,喃喃的讲述着过往。
偌大的椒房殿内,并没有太后与唐王,只有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子。
刘盈的诏令不再被送往椒房殿,而宫中近侍的调动权力也是逐渐落在了皇后的手里,吕后就如她所说的那样,不再理会这些事了,平日里,她便在椒房殿内读书,刘长时不时从天禄阁内取一些书拿给她,吕后读书,范围很广,无论是什么学派的,她都会读,有些时候,也会说出自己的想法。
在所有的著作里,吕后对韩非子的评价是最高的。
“韩子引绳墨,切事情,明事非这是非常了不起的,长啊,你要多学诸学派之中,唯韩子治国最能”
刘长便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傲然的说道“阿母,你也不看看韩子是谁的师伯,治国的本事当然不会差”
马车从皇宫之内行驶而出,在温暖的阳光下,刘长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吕后也坐在车上,这让驾车的栾布格外拘束,低着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