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一把抓着他的手,亲切的说道“许久不见,仲父还是这般硬朗”
周昌眯着双眼,说道“臣不曾变,只是大王不再是从前那样了。”
在太后推行新政的时候,刘长是带头的那一个,这些来自地方上的国相们,心里对刘长还是有些怨言的,说到底,他们都是被刘邦送去各地担任国相的,而太后的行为,很容易被他们理解为太后准备铲除亲刘的势力,在地方上安插自己的势力。
在他们眼里,刘长身为宗室,应当是站在刘姓这边,不该帮着太后来压制地方诸国。
听到周昌的这句话,张不疑勃然大怒,手即刻放在了剑鞘上,对周昌怒目而视。
看到他这模样,周昌反而是有些惊讶,问道“此何人也”
“这是我的舍人张不疑,还请仲父不要怪罪”
周昌抚着胡须,夸赞道“真人臣也”
召平嗤笑了一声,不悦的别过头去。
刘长倒是不在意,拉着周昌就往自家府的方向走,“仲父可曾接到我的书信”
周昌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回到了府内,刘长令人拿上酒肉,周昌板着脸,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案牍,说道“大王,有一件事,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是什么事”
“当初大王给我写信,表明自己也是受人所迫,迫不得已,可是后来议事的时候,听闻大王是带头应允的,又逼迫诸侯同意,更说有违抗者,大王要亲自诛诛诛杀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大王可还记得自己姓什么”
刘长委屈的看着他,“仲父,难道你觉得我是自愿来做这些事情的吗”谷
“我在长安之中能有什么权势呢”
“真正做这件事的人,乃是陈平,灌婴,周勃,曹参他们啊”
“我是受到了他们的胁迫,不得已而为之”
周昌一愣,狐疑的看着刘长,“他们为何要胁迫大王呢他们又怎敢胁迫大王呢”
刘长擦拭着眼泪,委屈的说道“阿父逝世之后,群臣依仗着自己的功勋,轻视天子,他们连天子都敢轻视,我在他们面前又算是什么呢他们结党营私,狼狈为奸,妄图掌控朝中大事”
“太后实在看不下去他们的行为,方才及时出手,遏制了他们的行为。”
“您以为这是刘氏与吕氏之争吗仲父啊,这分明是刘氏与奸臣之争啊”
周昌迟疑了许久,周昌十分的刚烈,跟宣义,王陵是一类人,他可是当初唯一一个敢辱骂先皇的大臣,这比宣义都要刚多了。他在赵国,也曾听闻群臣与太后不和的事情,可他并没有仔细的想太多,刘长这么一说,周昌却再次沉思了起来。
“可诸侯国之事,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仲父,这是为了用你们这些地方大臣来取代这些奸臣啊,将他们派往地方,让他们远离庙堂,让你们这些真正忠与天子的大臣回到长安,那陛下也就不用担心了只是,这些话都不能跟仲父明说”
周昌还是有些不太相信,“陈平这些人,都是先皇的重臣,怎么会这么做呢”
“就是因为他们是先皇重臣,方才轻视新皇啊”
“这”
看到周昌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刘长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仲父不相信我,仲父可以去找太后,或者是去找宣义这种您能信得过大臣,哪怕是直接去找天子也行,询问他们,事情是否是这样的询问他们,曹参是如何对待天子使臣的”
看到刘长说的这么坚决,周昌心里也有些动摇了。
“大王的意思,便是要让陈平这些人前往诸侯国为相难道大王不担心他们会有谋反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