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又恨恨道:“那群杀才好大的胆子,不安份在庄子里呆着,反做下这般事,叫主子跟着受牵连。才刚止戈院来了人,把守住院门口,说叫主子闭门思过。”这便是禁足的意思了,不知是光禁足,还是有什么别的惩处。
林容接过那条陈,翻开来,半晌,问:“这四份条陈是一起送来的,还是一日一日隔着送过来的?”
翠禽点头,默默流泪:“是一起送来的,统统压在女眷的帖子底下,一盖都是蓝色底子。奴婢昏了头,误了差事。”
林容顿时明白过来,幽幽叹息,要走的心越发坚定起来:“翠禽,不怪你,别哭了,没什么大事,去睡吧。”
刚才君侯发怒,这些丫头都在外间,听得一清二楚。翠禽擦了擦泪水,抬头问:“县主,君侯那里,奴婢去请罪,不关县主的事。都是我们这些奴才没办好差事,连累了主子。”
林容取了衣襟上的绣帕,替她擦眼泪,道:“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要去找谁,要是真的为了我好,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不好?”
翠禽点点头,见林容半点不伤心,反脸上挂着浅笑,越发觉得心里发空,恍恍惚惚出来,往自己的下房坐着哭了半晌,一时又怕林容想不开,隔得一个时辰,便悄悄往里间探一探,见林容掩着帷帐安睡,这才放心下来。
陆慎这边怒极,偏不好拿那妇人如何,要换了旁人早就该打的打,该罚的罚了,一径骑马,往外跑了四五十里路,这才稍解郁气。回城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刚至署衙门口,还未下马,便见一谋士大步而来,拱手行了一记大礼:“主公妙算,青州已唾手可得矣!”
说罢,便奉上一封书信:“青州打得难舍难分,一时又分不出胜负来。依老夫看来,此时,正是主公进驻青州的大好时机。”
陆慎匆匆瞧了一遍,冷峻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喜色,站了一会儿,才转头吩咐左右:“命左武威三千轻骑开道,拔营往青州去。”
此军令一下,宣州除了留下的两万守卒,其余人等皆往青州而去,一时大军连营,黄土飞扬,行军的队伍蜿蜒数十里之长。
不独陆慎移驾而去,就连节度使府邸的一干人等,或随驾去青州,或另启程回雍州,或就地看管宅院,一时之间各院仆妇,小厮,甚至连仙籁馆的人,都各有去处,独独林容这里却并无一人来知会。
外头闹哄哄了七八日,便渐渐安静下来,林容一概不管,只命丫头们关门闭院,不得随意出去走动。
这日晌午,林容照旧伏案画那草药图鉴,正画得手酸,便听得翠禽站在窗前回话:“县主,杭卿姑娘来了,一个人进来的,跟着来的几个小丫头都等在门口。主子,见不见?”
林容虽对陆慎发怒的原因闭口不言,翠禽、凤箫二婢皆是冰雪聪明,前后一联系起来,此重内情,却也明白了几分。
凤箫正站在旁边替林容研墨,哼一声:“见什么见,打出去才是正经!没去找她,她倒还敢过来?”
林容停笔,想了想:“叫她进来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