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玠大约数了一下,有三百多贼人死在这里,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对手的尸首,看样子是有人事先在此设了埋伏,这些贼兵一入,便给收了口袋,只是即便是有埋伏,没有死伤一个人杀死贼兵三百多人,也是极不可能的,除非是设伏的人将自己人的尸首带走了。
吴玠仔细查看,这些贼兵的武器旗帜都在,旗帜上大大的一个“卢”字,正是昨夜追赶吴阶的史斌右军卢可信部,只是卢可信有没有死在这里,却无法知道。
这些贼兵的尸首不像有人翻动过的,可见敌人并没有打扫战场,可是在大宋境内,有这等实力的只有大宋官军,可是官军剿匪,光明正大的,即使是不拿这些武器旗帜,怎么可能不去翻动一下贼人的衣物,收拾些贼人身上的财物。
这些人急匆匆的撤走,却好像只是想杀了这些贼兵,并不想让人知道一样,现在那支官军不是有绿豆大小的功劳,快马急送东京汴梁生怕报的晚了让人抢了似的。
吴玠摇头,却也想不明白,他打马绕后山,下马攀上那些曾经伏兵的位置,那里留下一只靴子,想是有人冲杀下去走的急了,靴子也给跑丢了也不知,这种靴子吴玠自然熟悉,他脚下穿的便是这种黑面布底皂靴,这是大宋西北军统一配发的军靴。
看来真的是大宋官军所为了,吴玠心想,尽管他不清楚这些人为何急急的撤走,可是杀了这么多的贼兵,想来也不是平庸之辈,只是不知道那名女犯是不是在这贼兵之中,那名引开卢可信部的的男犯是不是已经让人给杀死了。
吴玠望了望远处,群山环绕,这条小路蜿蜒向前,直奔远处,他心中打定主意,下山沿路一直追下去,期望能有所发现。
他刚要下山,脚下的黄土下露出半截木杆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走上前去,伸手拨出了那木杆,却是一面黑色旗帜被掩埋在黄土中。
这面旗帜吴玠自然识得,西北宋军长年和西夏打仗,这面属于西夏军的旗帜他再熟悉不过了。
吴玠忽然感觉到这件事更加匪夷所思起来,难道是西夏军跑到宋境内,替对手清理内乱来了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了,可是如是宋军伏击了反叛朝廷的逆贼,本可以大报大喜的唯恐天下有谁不知,却打了西夏军的旗帜遮遮掩掩的,还要临跑前匆忙的把西夏旗帜掩埋起来。
吴玠想了想,把那面西夏旗帜重新埋好,不露一点痕迹,他走下山来,打马向那条小路直奔而去。
他在这里想着方三伟有没有被这些伏兵杀死,而此时的方三伟正躺在那山坡上一觉睡到大天亮了。
他终于还是被远处的鸡鸣吵醒了,他前世可是从没有听到过真正的鸡鸣声。
方三伟坐了起来,裤子让山里草叶上的露水湿了许多,后背上感觉不知什么虫子咬了好几个包,痒痒的有些难受。
初升的太阳把阳光懒洋洋的洒在大地上,望眼过去,四下一片绿色,不远的地方一棵大树上,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在吱吱的叫着,声音十分的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