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蔑”玄司北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精致的面容带着些阴郁,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情形中走出,“我以为你多少会有些愧疚,便不说破,没想到你却想倒打我一耙皇上,试想一个男人,怎会突然送女子金簪他分明是不怀好意,被我拒绝之后,又恼羞成怒,想要、想要把我”
“我我只是看在那晚得罪了你,上门给你赔罪。”柳怀义早想过理由,虽然说得有些结巴,“为表歉意,才吩咐宫女挑个女子喜爱的首饰,怎么被你曲解成了不怀好意皇上明鉴”
这时,玄司北却缓缓抬头,那幽黑的双眸中折射出一道冰寒的冷光“皇上,你相信我吗”
传闻姬无朝的确很是宠爱这位柳君,所以他此次也没有全然把握,万一姬无朝真的那么没脑子,只听得进柳怀义的一面之词但,要坐在姬无朝身边听政,他势必冒险。
“皇上怎么会听信一个韩国的外人”柳怀义对于这点很自信,姬无朝的心在他身上。只要他还恋慕着自己,他就不会有事。想到这里,胆子不由变得更大了。
宋悦感觉到玄司北在观察自己,没点头也没摇头,就这么直挺挺地僵立着,装作迟疑的模样“这朕”
朕当然是想把柳怀义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啊
可她不能这么说,如今两边都没有证据,公说公有理,只是她听信谁的问题按照姬无朝的作风,肯定是无条件相信柳怀义,所以现如今的局势,她要搞死这个柳怀义,还有点困难。
要么,装作醋意大发,把他赶回家
不行,他兜里的银子还没搞回国库去。
正当她苦思冥想,玄司北却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心下微沉,抿着嘴将袖中藏着的玉佩缓缓拿出,当着宫女们的面,垂下眼帘“他把我按在了柱子上我却拼命挣扎,他未能得逞,恼羞成怒丢下金簪离去了。碍于柳大人在宫中的权势,我生怕得罪了他,才迟迟未敢说出口皇上恕罪。”
那是一枚上等的白玉,光洁圆润,没有一点瑕疵。借着日光的照耀,是人都能看见,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义”字。
“怀义”宋悦垂眸,脸上不见喜怒,淡淡接过,指腹反复揉过玉佩上的刻字,在外人看,显然是情根深种,“我待你不薄吧”
“我”柳怀义想解释。
玄司北眸色变幻莫测,静静仰头看着姬无朝,忽然觉得这小皇帝在某个时候,有些令人看不透。连他都不知道小皇帝心里在想什么,是想偏袒柳怀义,还是龙颜大怒的前兆
“若像你说的那样,只是亲自上门给美人赔礼道歉,双方以礼相待,玉佩的绳子就不会断。如此私密的随身之物,只有两人距离足够近的时候,才会被拿到,柳怀义,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宋悦的话语,带着一丝上位者的威慑力,空气仿佛带着一丝压迫,让宫女们愈发低下头,让柳怀义面色变得惨白。
虽然后宫嫔妃中早有人给皇上戴绿帽子,但没人做得明目张胆,给皇上发现柳大人仗着皇上的宠爱,无论做什么,都会得到庇护,但若是借机在后宫走动,接近皇上的女人,这点怕是没人容忍得了的,更别提姬无朝是个好面子且独占欲极强的人。
若是皇上有心,罪名一旦安下,登时可杖毙柳怀义
“皇上”柳怀义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绝望,面色惨白无比,膝盖一软,跪了下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动皇上的女人相信我,都是她,都是这个女人设计陷害皇上,你真能忍心杀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
宋悦却在琢磨着怎么让他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杀他当然不能杀。
她的眼神缓缓柔和下来,像是有些不忍,挣脱了玄司北的怀抱,走向柳怀义,一脸留恋而又悲哀,不由伸手抚着他的轮廓,像是余情未了。只是,话语却很清晰,带着对身后宫女的震慑,道“宫廷之事,不可传出。要是有一个人知道,你们所有人脑袋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