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屋檐下天天叫他起床的画眉,李君阁还没有开口,育爷爷就说道“今年就不带它了,这半年来寨子里好多事情,都没来得及调教。”
李君阁笑道“今年事情更多,您老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
画眉啾啾叫着表示不服气。
育爷爷那指头逗这画眉“荆轲别闹几个月没下山了,见着人山人海的还不得未战先怂啊”
李君阁讶异道“哟这名字哪里淘来的”
育爷爷笑道“你没看到它的眉毛吗都上顶了,正好看到一个电视剧,说是什么怒发冲冠的,我就用那人的名儿了”
李君阁说道“这名儿真不错,你看它嘴巴也像短剑一样,符合刺客的身份。”
育爷爷笑道“你这就外行了,那叫钉子嘴。”
李君阁砸着嘴道“就是毛好像不太光顺。跟您老的鸡一样,卖相差了点。”
育爷爷扶着脑门“跟你这外行没法说了,这是正宗的烂青毛荆轲是龙眼,上顶眉,钉子嘴,白牛筋脚外加烂青毛,这种鸟有个名儿叫哨竹头一鸟开口百鸟压声的,你那话听在行家耳朵里就是个笑话”
李君阁顿脚道“哎哟还是名种啊那太可惜了,事情太多耽误训练,可惜了的”
育爷爷笑道“好事情只愁不够多啊,要是还像去年下半年那样,把斗鸡停了也高兴”
李君阁说道“寨子里还有能人没要不请他来调教咱家的鸡和画眉呗”
育爷爷摇头道“这事儿就是一个乐,跟你捡石头跑山一样,要真像过去大户人家那样还请鸡把式,鸟把式,那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第二天一早,保管铜鼓的“文化寨老”找几个娃子将公家的铜鼓搬到寨子中间的林子里。
各家各户挑着担子,背着背篓,拿着芒筒、芦笙,拎着斗鸡,画眉,齐到林下集合。
林子里的每棵巨树都绑扎上了红绸,有些还有好几根,看来认它们当保爷的人家也不少。
姑娘们穿饰得花枝招展,衣服上的刺绣一个赛一个精美,不少脖子上还套着大银圈,头上扎着银花。
小伙子们也满脸兴奋,穿的干净伸抖,阿铜也在其间,脸都笑烂了。
年轻人里边就阿音跟李君阁穿的质朴些,阿音是牛仔裤薄羽绒,斜挎着一个布包,只将带子换成新的,银梳插在乌黑秀亮的头发上,清清爽爽的,都不用怎么打扮,满村老少自然就会多看她几眼。
至于李君阁,呃,还是不说了。
等到人聚齐,育爷爷领着寨老们又用香纸、鞭炮、米酒、鲤鱼等进行了一次“唧担”仪式。
这次就严肃多了,跟家祭还是有区别的,祭祀完毕开始“醒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