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起身,皇后含笑,示意身边的掌事女官将叶知秋送出凤仪宫。和叶知秋的兴奋相比,掌事女官满脸的鄙夷,将其送出凤仪宫宫苑后,便折了回去。皇后慵懒的躺在软榻上,安详如同二八少女。掌事女官回来复过命,便低声说“娘娘,真的要这样放过她”
“不放过,又能怎样呢”皇后眯着眼睛,似乎十分惬意,掌事女官反倒是急了“娘娘,叶知秋这等性子,若是不除去,来日若是攀咬上来,必成心腹大患”
皇后盈盈含笑“你以为她还能活”说到这里,皇后脸上的笑容忽的荡然无存,神色冷冽,加之半张脸埋进了晦暗之中,显得愈发的阴森,“你以为陛下和沈九,谁会放过她”
“这倒是。”掌事女官颔首称是,旋即又压低了声儿,“婢子有一事不解,当年先帝宸妃何等受宠,听闻先帝陛下更是许诺封其为后,怎的一夜之间就失了宠,更是牵连了她所出的九殿下”
“你想知道”皇后尾音微微一扬,不等掌事女官点头,她笑着,轻抚掌事女官的脸颊,“知道这件事原委的人,几乎都给先帝赐死了,像叶知秋这样能活到现在的,本就不多,你真的想知道”
掌事女官顿时色变,低头不敢再说。
那头的叶知秋从宫中出来之时,说是孑然一身也不为过了。只是她却觉得无比的欢喜,在宫中待久了,她愈发的能够体会到什么叫做桎梏,没有半分自由。作为奉御,她有的是机会接触到旁人所接触不到的东西,比如主子们的赏赐,她早已拿了赏赐,在离京城很近的豫州买了一处院落,剩下的钱虽不多,但供她养老,却也是绰绰有余。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未来是一条康庄大道,叶知秋脚步轻快,但因为身上的伤,让她走不上几步便放缓了步子。她一面咳,一面绕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之中,见四下无人,这才将一块地砖小心翼翼的移开,露出其中的钱袋子来。大燕女官并非妃嫔,因而并不限制出宫,偏生叶知秋是个不放心钱庄的人,除了那处院落,这便是她所有的银两。
她蹲在地上,愈发谨慎的将钱袋子贴身放置,尚未等她起身,身后忽的伸出一只大手,紧紧地捂住她的嘴。叶知秋大惊失色,只当对方是求财,想挣扎却又触碰到伤口,疼得她双手撑地,后面的人将她的嘴捂得更紧。面前却落下一片阴影来,一只脚狠狠的踩着她的手,叶知秋愈发痛,死活挣不开那人的脚。她抬头,慢慢看去,却见阳光之下,对方满脸的冷漠,仿佛千丈不化的寒冰,一双乌泱泱的眸子里全然是冷冽而渗人的光辉,两人目光相对之时,他却缓缓眯起眼,露出一个冷笑来,白森森的牙在阳光下愈发的渗人。
叶知秋背脊一凉,臀下已渗出淡黄色的液体,连挣扎也忘了。沈澈立在她跟前,脚尖用力,恨不能将她的掌心踩穿“你说得不错,我就是怪物。”他说到这里,眼睛微微眯起,“我这怪物的手段,叶奉御好好消受才是,只怕比慎刑司更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自龙抬头那一日从宫中回来,顾柔嘉便有些心神不宁,有时托腮坐在榻上,便一脸的悲苦,谁也不知她是怎么了。明月贴身伺候在她身边,对这个感觉便是尤为明显的,问了数次也只是得了含糊的回答,明月唯恐自家姑娘出了什么岔子,恨不能一日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