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为了赐婚的事,皇帝险些给沈澈气得当场昏过去,随后就对外称病,由太子监国。今日说什么令沈奕前来相贺,实在是虚伪到了极点,不过是这父子二人做给臣下看的。因而沈澈目光扫过沈奕点头“嗯”了一声“辛苦太子。”
沈奕只是笑,目光盯着花轿不放,垂下的手不动声色的握紧了。他以为将顾柔嘉命格奇贵之事捅到皇帝跟前,皇帝定然会将顾柔嘉纳入宫中。只要顾家姐妹俩在宫中,待皇帝驭龙宾天,也全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沈奕正暗自得意之际,却得了皇帝赐婚的旨意,将他气得几欲吐血,心知定然是沈澈从中作梗。沈奕就是有千百种想杀沈澈的法子,也不敢去与圣旨对着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垂涎的女人嫁为他人妇。
他暗自愤恨着,沈澈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只行至花轿前将顾柔嘉打横抱出。她娇小得很,温顺的伏在沈澈怀里,虽然被盖头遮住,但沈奕几乎都可以想见那张艳若桃李的小脸此刻含了怎样的万种风情。他喉结一滚,看着沈澈那白得病态的脸,心中怒意再次升腾了起来。
那分明是自己看上的女人,凭什么要给他沈澈
并不知沈奕心中所想,顾柔嘉缩在沈澈怀里,由得他抱了自己跨过火盆,耳边几乎被一片恭贺的嘈杂声所淹没。及至重新站在地上,自有喜娘取了红绸来让她与沈澈各执一端。屋中一片喜气,沈奕立于最前,朗声宣读了皇帝的贺文,全是四六骈句,行文间极是华美,不晓得的,还以为皇帝对于弟弟娶妻之事欢喜非常。
待那贺文念完,沈澈领了顾柔嘉行大礼谢恩。偏生顾柔嘉看不见,起身之时身子一歪险些摔在沈澈身上。大手将她稳稳托住,沈澈轻轻一笑“好个主动的妮子,这样猴急”
“不许招我,不然你一人书房睡去。”顾柔嘉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口,脸上早已烧了起来。众人不知他二人密语,只见到新娘子似是娇羞,又好似要向着新郎身上倒去,也是想笑,只是既能在九王府之中,自是明白沈澈秉性,哪里敢笑出声来皆是忍得双肩不住颤抖,个个憋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敢笑出声来。
只是那窸窣的笑声传入顾柔嘉耳中,让她顿时胀红了脸,脸儿滚烫的站直了身子。沈澈也不恼,重新执了红绸在手,那头喜娘忙扶了顾柔嘉跟上他的脚步,二人在堂中立定,礼官这才高唱着主持拜天地的礼数。三拜礼成,则有人簇拥着两人要往新房去吃合卺酒。
纵然扶住自己的并不在少数,但顾柔嘉眼前看不见,脚步格外缓慢。天已经全黑了,屋外昏暗一片,顾柔嘉行得更慢,只是默默的低垂着目光,唯恐自己被门槛绊上一跤。只是还未出得正堂,她身子一空,已然被沈澈打横抱起,她不免轻呼一声,听得堂中唏嘘,不依的锤了他一把“你坏,不叫哥哥背我,也不许我自己走。明儿个要是传出九王妃怯弱不堪,离了你就跟没了骨头似的,这话怎听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