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推着推着就真打起来了,从上面滚到下面,挨打的坐在地上哭,两个司令就调节,过一会起来擦擦眼泪,接着玩,过一会那边两个又打起来了,司令再去哄。有时候两个司令打起来了,打仗游戏就宣布散伙,两个司令领着自己这边的战士各自找地方玩别的去了,说起来也有意思,一旦分了伙,好像就有了规则了,这时候无论哪一伙的孩子都不会判变,就算两司令打起来散伙了也是跟着司令走的,不会到另一边去玩。
有时候,哥哥弟弟一人一边,也不会徇私,那时候一大群孩子,经常好几对的哥哥弟弟,也不可能都分在一边。
如果玩打仗的时候,你不是年龄最小的,你又有一件军装上衣或是有顶军帽,那你当司令的可能性就非常非常高,那时候孩子有顶军帽真是牛气的很,那时代军人形像在孩子心里是无比的伟大的。
除了打仗,还有玩粉笔滑石笔,不过这年头粉笔和滑石笔都算是精贵东西,也不是人人都能玩上,有笔的画啊写啊,没有的就跟在边上眼巴巴的看着,不时的商量一声“让我拿一下呗,让我画一下呗,让我摸摸呗”。我们家这里是工业区,粉笔很少,但滑石笔到是很多的,滑石笔是怎么做的不知道,是白色的长条,方形,像石头一样,写出字来是白色的。厂里工人用它在铁上划尺寸画图形,到处都有,弄点出来玩很容易。
“一个老丁头,管我借俩球,他说三天还,四天还没还,去他妈个蛋,买了三根韭菜,花了三毛三,买了一块豆腐,花了六毛六。”那时候的孩子都会念这么一段,这是玩粉笔滑石笔最基本的玩法,一个呲牙咧嘴的小老头形像的口决。
等到了冬天,雪把大地埋起来的时候,到处都是一片白或青色,白的是雪,青的是冰。
有很多地方的冰是意外出现,没有水源也没有河,可就是出现了一大块冰,这种情况非常多。
冬天女孩子一般就躲在屋里,很少有跑出来和男孩子一起玩的,当然,肯定是有。
冬天下大雪的时候是堆不起雪人的,想堆雪人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把雪堆起来压实,压得像砖头一样,用雕刻的办法塑,另一个是等开春雪融化的时候,这时候雪是粘的,很容易滚成大团粘在一起。除了这两个办法,想堆雪人只能靠想了,那雪根本不往一块聚,弄起来就散了。所以,那个时代的东北孩子,真正堆过雪人的极少极少,反而是南方堆雪人的多些,因为那边天没这么冷,雪下来就半融状态,是粘的。
当然,捏雪团打雪杖是行的,这是靠手的温度把雪融成了粘的状态,就握成了团。想和电视里一样戴着手套打雪杖,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一群野孩子奔跑在茫茫白野里,笑着叫着,脸和手都冻成了紫红色,汗水形成雾气在每个小脑袋上升腾,呵出来的热气形成霜凝在帽子檐上,这就是那个时代的冬天和冬天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