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贾琏,贾母泪就没干“我已经问过你二叔了,他并没有和你父亲说什么过头的话,也不知道你父亲为何会昏倒。你去与大人们说,你二叔不是有意的,还是早些放他出来。”
几次催逼贾琏,大有贾琏不去求情,就不和他回府之势。本来这两天要照顾病人,要处理家务,要人情往来,已经让贾琏炳来胜烦,贾母再一催逼,真让他生出真火来。
“老太太。”贾琏加重了语气“要不是我父亲在,老太太能不能出了大理寺都是个问题。可是从老太太出来,竟一字不问父亲可曾好转,只顾念着二叔。要是父亲知道了,怕是会寒心。”
反正说这话的人自己已经寒了心。
“这不是,这不是”就算年轻时嘴上再来得,贾母也不好回贾琏的话,总不能说你父亲好好在家躺着,只找太医诊治就好吧就算再以孝治天下,可是为人父母的,总得以慈为先。
见贾母不说话,贾琏只让人赶紧回府,再不和她说一句。府里还有一大摊事等他处理,哪有空在这里与她空耗。不孝就不孝吧,他老子生死不知,他哪有孝敬别人的心。
等进了鼎国公府,贾母又是心里各种不自在邢夫人没有出来迎接她,孙女、外孙女也不见踪影,孙媳妇更是不见。嘴里就开始不好“人老了,成了老厌物了,没有人待见我,我还活得是个什么劲。国公爷呀”
刚要放悲声,就听贾琏不耐烦地道“给您收拾了荣庆堂,以后您还是在那里住着。现在我父亲人事不醒,母亲也晕过去了几次,家里太医是不断的。您在是有什么不合适,尽管让人来前院寻人。”
这是什么话贾母刚想发作,却见贾琏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远了。一边走,一边就有管事的围着他问事情。再看看自己身边之人,竟全是生面孔,没有一个熟悉的。
好在这些人礼数周到“已经预备了软轿,老太太请上轿吧。早些回屋子,也好早些洗漱一下。”
贾母无法,只能上了软轿回荣庆堂。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只有少少的摆设,一见就知道是日用之物,可见收拾的人并未加重视。这与贾母看到贾琏接她时所想的并不相同。
人家并不盼着她的到来。
这个认知,让贾母的心沉了一沉。一个受到全家欢迎的老祖宗和一个不受待见却不得不奉养的老太婆,在府内的地位截然不同,这个贾母从做人重孙媳妇到现在,哪能不知她心里不得不调整自己的计划。
一切还得看那个孽子。就算是自己再不待见他,今后能靠得上的,也只有他了,琏儿,毕竟隔了一辈儿,自己待他又一向不比宝玉。
想到宝玉此时正在大理寺受罪,贾母心里就又是一痛。她也想晕上一晕,可是现在除了几个仆妇,她晕了又有谁看呢理智的贾母,决定把这晕倒排后。
洗漱一番后,贾母就要求去见自己昏迷中的大儿子。这是一个为人母的正常要求,仆妇们也无法阻止,只好再备软轿,抬她到荣禧堂。
“赦儿呀。”一进屋贾母就是一声长嚎,眼泪下得无比利落,不知道这母子往事的人,一定感动坏了。可是屋里的人无一不知往事,大家是腻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