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瞧瞧他的德行,成天钻在女人裤裆里,走路都要打飘飘了,去年如果不是孔令东把那个塑料厂的女人家里安顿好,他褚友亮早就后院起火了,还相当镇长”
马鸭子还吧嗒着嘴巴,把把饭盆递给沙正阳。
“马师傅,谢谢了。”沙正阳点点头,接过饭盆,泰然自若的往回走。
平素镇上的各种消息都是他隔三差五在马鸭子这里吃饭时获得的。
别看马鸭子是个大男人,但八卦起来比谷秀华还厉害,而且消息渠道也比谷秀华宽得多。
加上镇上经常开会,会议餐也一般是在伙食团里办,各村干部也都马鸭子很熟,这几杯酒一下肚,啥陈年旧账都能翻腾出来给你说个一二三。
虽然只来了几个月,沙正阳更多的时间还是在酒厂,但并不代表沙正阳对镇上的情况就不了解了。
谷秀华早就在他的礼物攻势下“失陷”了。
隔三差五提两瓶陈酿东方红回来送给谷秀华在镇工业公司当出纳的丈夫,从燕京和星城回来也给谷秀华带得有本地特产,都让谷秀华很快就成为了他在镇政府中最稳定的消息来源。
再加上马鸭子这个消息灵通的触手,所以沙正本不担心对镇上情况不了解。
九十年代初的乡镇情况也就这样,干部职位、能力往往并不和他们的作风挂钩,这个作风是指生活作风而非工作作风。
南渡镇的情况也一样。
褚友亮是个见了女人迈不开脚步的家伙,而他的“举主”孔令东也也好不到哪里去。
才来两个月,沙正阳就听说孔令东和镇工业公司副经理焦虹关系不清不楚。
焦虹好像本身是有夫之妇,而孔令东原来也是有妇之夫,而焦虹本来只是一个镇工业公司的普通工作人员,但没用两年就解决了招聘干部的身份,而且还担任了工业公司副经理,现在就等着有指标就解决正式干部。
据说下一步很有可能让焦虹担任计生办主任,而那样就能很容易的从县计生委获得编制指标。
这年头计划生育工作的国策大计,每年几乎都有专门指标用于解决各乡镇的计生干部身份。
“正阳,来,坐这边。”目不斜视的沙正阳正准备往简兴国和谷秀华那边过去,却听得旁边传来浑厚宏亮的声音。
不用说就是镇党委副书记余宽生,只有他这种业余男高音歌唱家的嗓门才有这么足的味道。
心宽体胖是形容余宽生的最好词语,这家伙是从西南边疆雪山下当兵转业回来的,本来相当壮硕矫健的身形,结果回来没几年身体便迅速“魁梧”起来。
拿他自己的话来说,一是马鸭子伙食太好,二是长期在高原当兵,回来之后身体已经有些不适应内陆氧气太过充足的内地了,所以两方面因素结合起来,他的身体就迅速膨胀起来了。
这家伙唱得一手好歌,《乌苏里船歌》、《拉网小调》都是出神入化,沙正阳估摸着这家伙二十多年后要去参加《星光大道》能得季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