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也感觉到郭业山一样是在这个问题上惴惴不安,哪怕口头上言辞铿锵称这应该是改革的一个方面。
毕竟县酒厂是国营企业,怎么能接受一家乡镇企业的兼并,汉都乃至汉川有这样的先例么
如果这么做,县酒厂的职工们会怎么想,他们能接受么
贾国英很清楚,这不仅仅是一个企业的权属机制改变的问题,涉及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上面会怎么看这样一个“企业行为”
这是改革么会不会是假借改革之名的国有资产流失
贾国英知道自己面临着这样一个大考。
如果保守一点,拖一拖,看一看,不是不行,但也许就会失去这样一个机会,郭业山看得到的东西,他自然也一样意识得到,由上而下的风吹而来,你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那么也许就会耽搁几年。
贺仲业他可以拖可以等,因为他的年龄和思维意识决定了他不可能冒险,闻一震也一样,甚至还多了几分小心思。
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一直到回到办公室,郭业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县长,贺书记怎么说”郭业山注意到了贾国英面部表情变化,也有些紧张。
“怎么说,不好说。”贾国英摇摇头,坐在沙发上,王仲华悄悄进来,把他的茶杯递了过来。
点点头,示意王仲华先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贾国英和郭业山二人。
“贺书记还是倾向于让县酒厂兼并东方红酒业”郭业山忍不住问道。
“他没明说,但我感觉得出来,他就是那个意思。”贾国英沉吟了一下,“不过我表明我的态度后,他可能也有些犹豫,大概还有些吃不准当下的风向,所以想开县委常委会来研究,我建议把县酒厂和东方红酒业两边的人都找来谈一谈各自的想法意图,他最后同意了。”
“那好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郭业山底气十足,来了兴致。
“业山,你就这么有把握企业有盛有衰,我觉得贺书记说的这句话还是很客观的,现在你们东方红酒业可能看起来红极一时,但一年后呢三年后呢”贾国英反问:“如果我们把县酒厂交给东方红酒业,而东方红酒业最终又败落下来了呢我们岂不是成了罪人”
“县长,现在县酒厂本身就已经是资不抵债了,不被兼并,那也就是破产清算的命,那现在谁是罪人”郭业山据理力争。
“一条路是马上就完蛋,一条路起码现在看起来还有些希望,这还有得选择么至于说闻书记的想法根本不现实,以权代法,用行政权力代替法律权利和义务,只会把企业搞乱搞垮!”
“行了,这样你把沙正阳通知过来,我在听一听他的说法。”贾国英想了一想,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算了,下午我去东方红酒业再实地看一看,听一听沙正阳的汇报。”
“嗨,县长你也早就该去看看了,不过这个时候你去合适么”郭业山提醒道。
“嗯,我先去县酒厂看一看,再去东方红酒业。”贾国英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出太明显的倾向性,哪怕自己内心早已经有了定见,但也不能表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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