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没有遭灾,那日子还能勉强过得下去,边市也就只能在他们手里赚些银子,顺便再坑他们一回。”
朱瞻基晃了晃脑袋:叹了一声道:“被你这么一说,我都不知道是该盼着鞑靼人遭了灾好,还是盼着他们不遭灾好了。”
杨少峰嘿了一声道:“操心那么多干什么?易子而食这个词听过没有?我中原大地虽然说环境要比草原上好一些,可是饿殍遍地,易子而食,这些词是怎么来的?
真到了生死关头,吃不下自己家的孩子,就把孩子跟别人换了来吃,你想想那一个个孩童变成了锅里的一块肉,你什么感觉?”
咬了咬牙,杨少峰又接着道:“与其让我中原百姓遭受这种苦难,我管他们鞑靼人和瓦剌人去死?下十八层地狱我都认了!”
见朱瞻基沉默,杨少峰又接着道:“如果单独的从人性角度来说,我跟你,和那些腐儒其实都一样,都盼着鞑靼人不要遭灾的好,而且他们日子能过得下去,南下劫掠的可能也就小些。
但是从大明的利益角度出发,我却盼着他们遭灾,而且越严重越好,到时候边市的存在就能救他们一命,或许能收益利益,或许会收获那些鞑靼人的忠心。
如果从更长远的利益来考虑,我希望这些鞑靼人能彻底的融入大明,成为大明的一份子,然后为大明兴盛而努力。”
最好是流尽最后一滴血汗。
尽管杨少峰没有将最后面的这句话说出口,但是朱瞻基还是狐疑万分的道:“你会有这么好心?”
杨少峰拍了拍胸膛,朗声道:“我向来是个正人君子,江湖人称诚实小郎君,信誉可是有保障的很!”
呸了一声,朱瞻基指了指杨少峰身后的伊逍和白庚,冷笑道:“专坑自己学生的诚实小郎君?好生不要面皮!”
杨少峰冷哼一声,向着朱瞻基拱了拱手道:“所谓送行千里,终有一别。你也别送了,我这就去万全右卫,等回来了再打朝堂那些打算借刀杀人的禽兽们的脸!”
……
草原上的雪,与中原的雪是不同的。
中原的雪更像是多情的少女,细腻而温婉,一场场雪带给中原的是对于麦苗的保护,还有来年的丰收。
而对于草原来说,一场场的大雪粗犷而且狠辣,带来的除了对于草场的一部分恢复作用之外,剩下的往往只有死亡的灾难。
可是这个灾难也要看是对于什么人来说的。
对于普通的牧民来说,一场大雪往往意味着死亡,可是对于阿鲁台和那些头人们来说,大雪也就是雪而已,甚至还能增添几分冬猎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