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拱手道:“鞑靼蛮子和瓦刺蛮子在城中开打,鞑靼人死了一个,瓦剌人死了三个,有几个大明的商人被殃及池鱼,受了伤但是不致命。卑职已经将人都抓起来了。”
杨少峰冷哼一声,一边向着院子外的提举司衙门大堂走去,一边对着吴明道:“起因是什么?伤了几个人?”
吴明迈开了步子,紧紧跟着杨少峰,低声道:“之前边市未开的时候,这些鞑靼人和瓦剌人就因为边市的事情结下了仇,后来再加上那个,嗯,就是那个劳工的事情,现在的仇就更大了。
这次的事情是因为一个鞑靼人嘴贱,说瓦剌人养的牛羊都有病,卖给大明完全是包藏祸心,还嘲讽瓦剌人活该当劳工,瓦剌人气不过,然后双方就打了起来。
至于受伤的,就是两个围观的商人和他们手下的小厮,一共六个人受了轻伤,还有几个路人被衙役们给误伤了。”
杨少峰脚步一顿,继而又迈开了步子,问道:“那瓦剌人的牛羊到底怎么样?有没有毛病?”
吴明摇了摇头,低声道:“都检查过,根本就没有毛病,非要说有的话,也是因为冬天下雪的原因,有些掉膘,瘦了点儿,但是要说疫疾之类的,那就纯属扯蛋了。”
正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提举司衙门大堂,三班衙役们威、武的喊声也随之响起,倒是让杨少峰找到了几分前世的情怀。
好像老包就是这么升堂问案的?
四具死尸,五个重伤,六个轻伤,还有十几个鼻青脸肿的,一群人就这么跪在提举司的大堂上,跪着的人群左边站着扯里帖木儿和脱火台,右边是三个瓦剌使者,衙门外黑压压的人头就更多了。
杨少峰一屁股坐在案几后面的椅子上,直接开口道:“有谁是与此次事情无关,却被差役误伤的?”
见人群中挤出来几个人,杨少峰便直接道:“既是差役误伤,回头去领三两银子的汤药费以为补偿,下次记得不要这么凑热闹,去吧。”
等这几个千恩万谢的离开了之后,杨少峰才望着跪在大堂里的一群人,这才猛的一拍惊堂木,然后冷哼一声道:“此事谁人挑头?谁人动手?死者为何人所杀?”
一旁充当了书吏的程汉顿了顿手中的笔,抬起头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杨少峰,转而又低下头,开始疯狂的记录。
等着堂下的几个鞑靼人和瓦剌人七嘴八舌的将整个过程都说完之后,杨少峰也忍不住头疼了起来。
这他娘的都什么破事儿啊——很明显,瓦剌人的牛羊根本就没有问题,那些鞑靼人也承认这一点,唯一的问题就是有人忍不住嘴贱,想要喷上几句。
就跟写和说相声的那些货色一样,特么养牛羊的也盼着死同行~
眼见着杨少峰伸手抓了惊堂木就要往下拍,扯里帖木儿赶忙开口道:“杨提举且慢!”
杨少峰眯着眼睛望向扯里帖木儿道:“贵使可是有什么事情?”
扯里帖木儿道:“边市城初立,而下面这些人又多数不识得中原礼数,行事虽然看似狂悖,然则却是草原规矩,希望杨提举能够多加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