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呸了一声道:“状元也让他们中了呗?”
“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六首状元都能考得出来,他们要是连个会试都过不了,岂不是丢尽了我杨六首的脸面?”
“你还有脸吗?”朱瞻基反问道:“会试在即,你让他们学那些所谓的声母韵母,让他们把声母韵母教给你后收的那几十个学生,又让他们操心工地上的事情,还要让他们抽空到庄子上的学堂去讲学,你倒也真能狠得下心来。”
见杨少峰的嘴唇动了动,朱瞻基又接着道:“你别说话,更别说什么劳其筋骨之类的屁话,这些我都听得多了。”
杨少峰嗯了一声,说道:“你知道不就行了,那还说这些废话干什么。该考会试的就去考,考中了没奖,考砸了就好好操练操练,明年再重新来过,有什么大不了的?”
……
顺天府贡院之外守卫的锦衣卫校尉,还有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火把,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永乐十五年乡试的翻版。
只是那忽明忽暗的火把映着墙上大大的拆字实在是有些碍眼——上次因为要举行永乐十五年的乡试,所以没来得及拆掉贡院,如今又赶上永乐十六年的会试,结果这个拆字也跟着留到了永乐十六年。
朱瞻基的眼角忍不住抽了又抽,瞪了杨少峰一眼,怒道:“瞧瞧你干的好事儿!千年文华毁于一旦,不知多少儒林中人恨不能生啖你肉!”
杨少峰呸了一声道:“早瞧这钉子户不顺眼了,要不是为了等会试,这里早在年前就该拆掉的。”
说完之后,杨少峰也不再理会朱瞻基,拍了拍伊逍的肩膀又拍了拍白庚的肩膀,笑着道:“放松一些,好好考,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年为师参加会试的时候,答完了考卷还有时间睡觉,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就当是放了两天假。”
伊逍用力的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感激:“师尊放心,学生定然不会丢了师尊的脸面。”
杨少峰嗯了一声道:“好,为师信得过你们。等放榜了,为师带你们去醉仙楼庆祝庆祝。”
朱瞻基则是从身后的边城手里接过一个篮子,从里面找出两块砚台递向了伊逍和白庚,笑道:“师伯没什么好送你们的,就送你们一块砚台,好好考。”
四四方方的砚台初瞧上去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刻在顶端上的“端溪贡珍”四个大字却是实打实的证明了这两方砚台的来历。
见伊逍和白庚瞧向自己,杨少峰直接从朱瞻基手里接过砚台塞到伊逍和白庚的手里,说道:“记住喽,你们师叔送什么东西就尽管收着,越珍贵的东西越要收,别跟他客气!”
伊逍和白庚这才收下了砚台,然后向着朱瞻基作揖拜道:“学生谢过师伯!”
贡院里面,王洪摸了摸脑袋上已经所剩不多且已花白的头发,忍不住就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主持完这次的会试之后就告老还乡,再也不待在顺天府这破地方了,夭寿啊!
锦衣卫千户林安瞧了瞧王洪,见王洪一副愁肠百转的模样,忍不住问道:“王检讨如何这般模样?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