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其娘之!”李如松忽然恨恨的骂了一声:“现在真真假假的传言太多,很多人都传那唐赛儿能剪纸人纸马互相争斗;如需衣食财货等物,用法术即可得。
可是据下官所知,那唐赛儿与她那死了的死鬼丈夫林三都不是什么良善人家,林三还活着的时候,很可能就是白莲教的头目。现在林三死了,这唐赛儿就诈称佛母降世,代替林三成了新的白莲头目。
说起来,也是下官太过于大意了,往常那唐赛儿虽然有些名声,可是下官却从来都没往这方面想,直到她起兵造反了,下官这才知道她和白莲教之间的瓜葛。”
略一迟疑,李如松还是直接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另外,她很有可能是明教中人,下官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是真是假。”
杨少峰捏着茶杯的手指有些发白。
无论是明教也好,还是白莲教也罢,这两家都是造反专业户,有些时候干脆就是为了造反而造反,根本不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才造反。
“那唐赛儿究竟是为什么造反?被人逼得活不下去了?还是为了造反而造反?”
李如松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下官又不是那唐赛儿,又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会造反?
不过,她自家的田地,用不着向人交租子,皇上又免了所有的民赋民税,纵然是旱涝不休,她也未必就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想来还是为了造反而造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杨少峰忍不住叹息一声道:“旱涝不休?地方官府就没做什么么?”
“谁说没有?”李如松道:“大旱之时,本官也曾组织民壮去打井取水,水涝之时,本官也曾组织青壮去疏浚河道,我蒲台县虽然穷了些,可是好歹也能活得下去,饿不死人!”
杨少峰想了想刚进城时,朱高煦曾经抽了李如松一鞭子,站在李如松身后的百姓们眼中满是担忧之色,倒是信了李如松的这般说法。
一个不顾百姓死活的贪官,在他挨揍的时候,那些百姓只会拍手叫好,又哪里会有人替他担心?
暗自琢磨了一番后,杨少峰又接着问道:“传言那唐赛儿能剪纸为马,撒豆成兵,却不知是真是假?”
李如松斩钉截铁的说道:“肯定是假的!那些乡间愚夫愚妇们相信这种鬼话,本官却是连半分都不曾相信!
若是那唐赛儿真有这般能耐,只要多剪些纸人纸马,多撒几把黄豆出去,便可得百万精兵,蒲台县也好,益都也罢,只怕都早早的落入了她的手中,她又何必像流寇一般流窜?”
杨少峰基本上确定了李如松并没有倒向唐赛儿。
不过,李如松说的也是实情,许多乡间的百姓还真就信唐赛儿编出来的那一套东西,甚至就连什么石匣天书宝剑之类的谣传都有人相信,更不知道有多少人相信唐赛儿可以剪纸为马,撒豆成兵。
按照李如松所说,现在倒霉的实际上不止是蒲台县,实际上从蒲台一直到即墨,基本上都有唐赛儿的信徒,杨少峰想要解决掉唐赛儿,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她的那些信徒。
除此之外,还有不断的干旱和水涝甚至蝗灾需要解决。
再结合前面李如松所说的打井修河道之类的事情,杨少峰还是决定帮李如松一把:“这城里有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