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这些在工地上出苦力的青壮,顿顿有肉有菜,大鱼大肉的吃多了,日子比往常种地的时候不知道要强了多少!
还想怎么样?
同样的问题,朱瞻基也问过杨少峰,而且是拿着杨少峰当初教训伊逍和白庚的说法来问的杨少峰“子曰,先之,劳之,曰无倦。现在咱们这么干,是不是有点儿招人恨?”
杨少峰当时也是很确定的点头,然后继续死性不改的跟朱瞻基一起跑到工地边上大吃大喝。
再怎么招人恨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时候办什么事儿,在什么山就得唱什么歌儿——现在是需要身先士卒去带动百姓劳作的时候么?
非得跟百姓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急百姓之所急,想百姓之所想,事事身先士卒,做好表率,起带头作用?
扯蛋!
和中堂说的好啊,官都救不了,还救什么民?
官员没有个官员的样子,还指望着他们能好好对待百姓?
至于现在干的这些招人恨的破事儿,不过是做个样子给百姓们瞧瞧,让他们知道读书到底有多重要,省得一个个的沾了便宜还唧唧歪歪的。
邓真不清楚杨少峰的这些理论,更不知道和中堂的至理名言,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等着月底的时候结了近半年的工钱,然后骂骂咧咧的回京城去了,顺便把一路上其他州县的官员给喷了个遍——凭什么即墨的百姓就能大鱼大肉,其他地方的百姓就只能吃糠咽菜?
就是因为这些辣鸡官员们无能!喷他们!
只不过,刚刚回到京城,在朝堂上过了一把喷人的瘾之后,邓真又被朱老四给叫到了宫里。
然后邓真就被朱老四扔过来的奏章给吓到了。
《论土地兼并与王朝兴灭疏》
题目很吓人,内容更吓人,署着朱瞻基的名字,就让这份奏疏变得分外吓人,吓得邓真只看了一篇开头的内容之后就几乎不敢再往下看!
朱老四却饶有兴致的盯着邓真道:“怎么不看了?邓爱卿是去过山东的,朕倒是很好奇,山东的情况,或者说天下的情况,是不是真的像这封奏疏里说的那样儿?”
眼见着邓真有些迟疑,朱老四又接着道:“莫非邓爱卿有什么顾虑?”
邓真想要伸手去挠满是冷汗的后背却又不敢,当下也只得借着躬身行礼的机会让后背稍微舒服一些,然后才开口说道:“启奏陛下,臣……”
朱老四呵呵笑道:“邓爱卿尽管说,我大明祖制在此,向来不会因言而罪人,爱卿又何必顾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