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四又接着道:“除了军权和财权,你还得学会看人,学会用人。
比如说夏老抠,为人抠门是抠门了些,可是他抠门是为了什么?不还是为了让国库充盈起来?所以啊,朕把他放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上,有他在,国库永远不用担心没钱。
比如说张辅,为人忠贞,知兵事,战阵之上从无败绩,朕就把他放在军府,如此一来,这军权便掌握在了朕的手里。
还有就是那个混子,尽管这个混子满心都是为了大明好,他搞出来的这些事情也都是些能让大明江山万年的好事,可是这狗东西为人太过于肆意混账,像这样儿的混账,你就不能让他坐在六部堂官的位置上,最好就是只给他个爵位和闲散职事,给他权,随他折腾。
当然,朕也是看看他到底能折腾出些什么,又能给大明带来些什么改变,所以朕才会给他王命旗牌和尚方剑,让他放手折腾。
还有,你要记着,只要这个混子没起反心,就不用管他,他这种人,你不能拿着什么君臣大义来压他,就得跟他讲亲情,也只有亲情,才能拴得住这个狗东西。”
说完之后,朱老四又慢慢踱了两步,到了朱高炽身前后摸了摸朱高炽的脑袋,脸上忍不住带着几分唏嘘:“上一次这么摸你的头,还是你小时候,那时候你娘还在,咱们爷俩儿在燕王府,朕就喜欢抱着你骑马,也喜欢这么摸摸你的小脑袋。
这一转眼啊,你也是当了爷爷的人了,朕也老了,以后就不能再这么摸你的头喽。”
朱高炽噗通一声跪在朱老四跟前,叫道:“爹!”
朱老四呵呵笑了一声,也不去扶朱高炽,任由他就这么跪着,自顾自的道:“还有就是,凡事须三思而后行。
拿不准主意的,不妨像边市城和即墨一样搞试点,就算是搞砸了,受影响的程度也能控制在最小。
另外,你要记得,臣不密则失其身,君不密则失其国,又所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媚上也是自古就有的坏毛病。
就像瞻基,世人皆知他喜好斗蛐蛐,以后谁敢保证不会有人进献蛐蛐来博他的欢心?步步为营固然稳妥,可是有些人就是喜欢走捷径,这是改不了的人性。”
朱老四踱了几步,又接着说道:“朕能教你的,大概也就是这些了,其实想一想,你自己应该都明白这些道理,朕就是忍不住想跟你唠叨几句。”
朱高炽彻底崩溃了,跪在地上叫道:“爹!您老人家的教诲,孩儿都记下了!”
朱老四嗯了一声,又接着说道:“事有轻重缓急。那个混子说是要折腾高产粮食,虽然在即墨也折腾了一些,可是高产的效果并不是很明显,这个急不来,所以可以缓。
但是像这次用臭蒿来治疟疾,还有他说的用牛痘来治天花,这便是缓不得的急事,待你坐上那个位置之后,便须要大力推行这方面的事情。
一来,可以让大明百姓免受天花之苦,二来,有此功德在身,便是千百年后,子孙后代也会感念你的遗泽。”
“待交趾和缅甸的事情了结了,朕就把那个位置给你,以后朕就躲在杨家庄子上看孩子。”
神色一变,朱老四忽然沉声道:“朕要你应下朕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