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仪先生曾经说过,当那些黑了心的文武大臣们没办法玩弄皇帝的时候,那他们就只能被皇帝玩弄。
事实证明,赵令仪先生说过的话,除了不亡汉灭,中国必亡这句话纯属放屁以外,剩下的话基本上都很有道理。
就比如现在大明的文武官员们,当他们面对着朱老四这个马上皇帝的时候,表现的简直比三好萝莉还要乖巧三分——
蹇义这个吏部天官当然不可能立即从顺天府调集足够的官员来交趾赴任,但是当杨少峰和朱瞻基路过原本的哀牢国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已经有了大明的官员们的身影。
没错,蹇义直接让人把云、贵、广西等地的官员调拨了一批到交趾和哀牢、占城等地,等这些人把大概的框架搭起来之后,估计蹇义也找好了足够的人手,到时候这些地方也就算是稳了。
就像现在,户部的人在登记户籍,工部的人在丈量土地,兵部的人在规划军营,礼部的人在寻摸适合建造学校的地方,刑部的人已经在带着人挨家挨户的分发《洪武大诰》,绝对不存在什么耽误事的可能。
当然,这也就是换成朱老四或者朱重八在位才有可能这样儿,换个人来做这个皇帝,哪怕是朱高炽这个肥仔,估计大明的官老爷们都敢扯上几个月的皮。
杨少峰实在是太清楚这些人的尿性了。
但是朱瞻基并不是很清楚,或者说,朱瞻基隐隐约约的明白一些,却还是不够明白。
最起码,朱瞻基现在就瞧着大明的官员们很不错:“如果占城那边的官员和哀牢这边的官员们一样,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占城和哀牢就能彻底成为大明的一部分了。”
杨少峰呵了一声道:“一样米养百样人啊。有一心为国为民的,自然也有一心往自己口供里搂钱的,这事儿可不是那么好说的。”
朱瞻基瞧了杨少峰一眼,问道:“像你一样搂钱?”
说完之后,朱瞻基又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估计也没几个人能像你一样搂钱,毕竟这种一坑就是一个国家的本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杨少峰顿时气结,望着朱瞻基道:“什么叫坑?我杨六首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玉面小郎君,及时雨,什么时候坑过人了?再说了,那读书人的事儿……”
“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叫坑,是不是?”
不待杨少峰说完,朱瞻基就接了一句,又呸了一声道:“现在定国公已经把跟李祹的生意停了,你道是为什么?”
听朱瞻基这么一说,杨少峰顿时也好奇了起来:“为什么?那李祹不是卖高丽姬卖的风生水起来着?
还有,这李祹可是欠着银行好多的钱,现在把高丽姬的生意给停了,这孙子拿什么来还钱?打算内附还是怎么着?”
“内附个锤子!”
朱瞻基也学会了锤子:“还内附?你是不是觉得占城和哀牢内附的容易,就想着全天下的藩属全部都申请内附?”
“那怎么可能?”
杨少峰笑了一声道:“要是他们全都内附了,大明上哪儿吸血去?
就像是这不断修建的道路一样,去年一年因此而死了多少劳工,你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
朱瞻基的心里当然有逼数。
永乐二十二年,仅仅是因为修路而死掉的劳工就高达三千!
当然,劳工就是劳工,别说死上三千,就算是死上三万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一个劳工五两银子,三千个劳工也不过是一万五千两银子。
但是把这三千劳工换成大明的百姓试试?估计夏原吉夏老抠就得第一个炸毛!
三千个大明百姓能创造多少价值?
远了不说,光是把这些人往石见银山一扔,就得替大明采回来多少银子?又岂是区区一万五千两银子的事儿?
瞧了陷入深思的朱瞻基一眼,杨少峰又接着说道:“除了劳工,还有蔷薇水之类的东西所换回来的银子,没了这些银子,大明拿什么来修路?你还想天天烤全羊?只怕你连猪肉都吃不起!”
回过神来的朱瞻基嗯了一声,说道:“又被你给绕偏了,刚刚说的明明是李祹和定国公的事儿来着。”
这次不待杨少峰发问,朱瞻基就直接说道:“高丽姬的生意做不下去了,再继续做下去,只怕朝鲜那边的男人就该集体打光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