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林溯什么都没干,净顾着哄人了。
好言好语地哄,诚意十足地哄。
林溯只觉着,她把当初窝在深山老林学药理熟悉药性的那股子劲儿都拿出来了。
她就差跟李寻欢似的跪祠堂写忏悔文了东方才勉强饶过她。
而好不容易林溯才把我们的东方教主哄好,麻烦就又找上了她。
德济堂遇到了难事。
因为林溯这一直跑这跑那的,做个甩手掌柜,所以德济堂的大多数事情都归于账房先生管。他也是经验丰富的老人了,德济堂虽然总是入不敷出,但也没把林溯赔个底儿掉。
而今日,却不想一直管理德济堂游刃有余的账房先生让林管家通报林溯一声儿,说自己有事寻她。
此时林溯正在与东方对酌,一听管家这么说,与东方对视一眼。
“我去去就来。”
林溯说完这句话便起身走出去,东方凝望她远去的背影,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只觉得方才的琼浆玉露已经索然无味。凝眸想了想,他起身跟了上去。
“东家。”
林溯来到德济堂,早就等待她的账房先生朝她拱手。
林溯颔首。“李先生。”
账房先生把林溯引进柜台,上面早就摊好了几本账本。看样子,是要核对账目。
看着那整齐排列的账本,林溯面上大写的拒绝。“李先生,不是说好了,每年年底对账吗”
林溯也是越来越懒,德济堂刚开时,每月都会与账房核对账本,后来变成三月一对,半年一对,最后,竟成了一年一对。
“东家,今日是另有要事。”账房先生找出年初与这个月的账本,递给林溯。
“东家请过目。”
林溯疑惑地歪歪头,垂眸扫了一眼。这两本账本分开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放在一起,就能发现其中端倪。
德济堂每月所收的药材,短短半年,竟然长了四成
账房先生作假账本,从中谋了利不。账房先生是个读书人,把钱看的淡得很,不屑做出这种事。况且,这账本还是他主动给林溯看的。
“怎么回事”林溯眉头轻皱。
账房先生叹了口气,道:“从年初开始,杭州城里头,各家的药材供应商都一齐涨了价格。”
“因为来此的病人多,药材也没得快。每月十五,我们德济堂都会补些药材。起初我还是以为药材涨了价,没怎么在意。毕竟来这里头的病人,大多都急需药材,那价格也还算能接受。”
“可现在发现,事情并不是药材涨价这般简单。”
账房先生摊开九月的账本,上面进货的支出账目空空如也。
“今年少雨,日头毒辣,天气炎热。农地里劳作的村民和城里各家的邻居们,每日都会备上不少消暑的藿香,可中暑的依旧不在少数。这个月,消暑的药材已经所剩不多。我去联系供药材的商人,他们却说药材已经被城里其他几大药房全部收购了。”
林溯歪头,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所以呢
东方见此,觉得林溯迟钝的可以。
“此事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东方勾起个讽意十足的浅笑,一语道破。
闻言,账房先生叹了口气。“是啊。杭州的药材没有,我大可跑一趟扬州去收。可到了地方,一听我是德济堂的人,便直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