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的两个闺女都嫁了,也需不着探听这些,就算宁茴宁湘两个还没嫁出去,以他们的门第也不会把目光着落在一个马上就要被摘牌子的落魄伯府上。
人品上佳这两句还是她和其他夫人们说话的时候听到的。
“再别的得要叫人暗里去查查才知道了。”
宁茴连连摇头,“不查了,不查了,这样便好,查那么多做什么”这几句也够回去在裴老夫人那儿交个差了。
宁夫人疑惑地看着她,宁茴挽着她的胳膊瘪了瘪嘴,凑到她跟前细声道“我没给她使绊子便是好的了,还指望着我给她相看可是想得美呢”
这要是给裴珍裴悦找婆家,她定然叫人好好查,细细查,但裴昕可拉倒吧。
裴昕搅和原主那婚事她又没忘,虽然裴郅很好,但就原主来说,裴昕就是毁了她一辈子。
宁夫人略略思索了片刻便大概知晓她心里想什么,她其实看那裴家大姑娘也不顺眼的很,遂拍了拍自家侄女儿的手,“行吧,你自己有分寸便成。”
这宴上吃酒说话渐渐热闹了起来,刚才点心吃的有点多,这会儿菜上了宁茴夹了几筷子便有些撑。
小姑娘们不大坐得住,宴至一半便各处凑拢着说话去了,由着楼扇在一旁作陪。
这宴就设在花园子旁边,宁茴实在是闷得慌,问过楼夫人后便去了外头透透气。
有了上次华阳长公主那事儿,青丹青苗可不敢叫她一个人出去,赶上去寸步不离地跟着。
丞相府种着好些玉兰树,还没有开花,再看其他的植物,空间里大多都有,她转了一圈,连课新鲜的草都没找到。
宁茴站在假山边望天叹气,果然,宴会什么的最无聊了。
她就要迈脚往回走,这头却传来了说话声。
“你拦着我所谓何事有话不妨直说吧。”
裴昕站在小湖边的玉兰树下,神色不渝。
楼扇的脸色要好得多,柳叶眉微上挑了挑,手中把玩着披帛上悬缀着的流苏,“瞧瞧,瞧瞧,这还没进门呢,就对着我摆宠妾的脸色了。”
楼大小姐和楼夫人昨日刚被宋静妃叫了宫去,临走前还碰见了昭元帝,这定王妃的位置已经改不了人了,她说话的时候底气足得很,再加上现下周围也没人,言语间更是相当不客气。
裴昕当下便寒了脸,“这样的话居然是从楼小姐的嘴里吐出来,真是叫我惊讶,看来所谓的才女,所谓的知书达理,所谓的京都贵女典范,这种漂浮的名头果真是掺了不少水分的。”
楼扇不甚在意地斜着眼,笑中含带着不屑,“那也比裴小姐好呀,男未婚女未嫁,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哎呀”
她拍了拍手,“裴小姐沉溺其中没瞧见我,我可是把你瞧的一清二楚,就在暗处瞥见那么一眼都羞得耳红脸臊,到底还是裴小姐厉害,还能拉着不叫人走呢。”
“楼扇”裴昕还不知道她居然瞧见过这么一茬,当下脸上便如云火烧,也不知道是臊的还是恼的,紧抿着有些泛白的双唇怒目而视却偏偏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有说错吗”楼扇拎着披帛轻甩了两下,似笑非笑,“说起来裴小姐还在孝期吧”
她不待裴昕出声儿,又道“你母亲生前可是把你当个宝,便是被除了族抹了名,裴小姐也不该这个时候就紧着男人不撒手啊。你母亲朱氏不是个什么好的,我瞧着裴小姐你也不遑多让嘛。”
楼扇平日说话都有一股子清高的范儿,哪怕两人以往也是不对付,也就最多隐晦地翻个白眼,拐弯儿抹角地贬低几句,这样直白又尖利倒是头一遭。
裴昕叫这些话戳的心坎儿疼,再听她连稍带扯了朱氏,当即便怒了,“说话便说话,做什么扯上我母亲”
楼扇冷嗤,“那些事情她做得,凭什么我说不得裴小姐如此气恼,那不妨说说看这里头的话我哪一句说错了。”
裴昕沉着脸,眼中视线如雪中寒刀,又利又冷,“你今天拦着我为的就是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