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紧被子,在床上疼得打转。
本来都没那么疼了,回了屋,闻见这未散的菜香味,她的肚子便好似又起了折磨她的心思,不由分说开始闹腾。气势汹汹,耀武扬威。
想吃东西,很想吃。
她疼得眼泪汪汪,被子攥在手中险些塞到口里去了。
年少的教主拧眉望着她。
池黎黎惨兮兮地嚎了一声:“想吃……”
他坐到她床边,垂下眸看她,眼里似是凝了层化不开的冰。
一只手覆到了她的小腹上,随即,阵阵暖意隔着衣服的布料,由他手心传到她的胃中。
胃好似有了自我意识一般,开始贪婪地吸收那丝温暖,一点一点又一点,仿佛永无止境。
疼痛感因着他的动作缓解了大半,池黎黎那年久失修的迟钝大脑终于又恢复了正常转速。
她握住他的手腕,移开手,有些心疼地道:“够了够了不疼了……”就算之前没真正经历过江湖,但她怎么说也是看过无数古装电视剧的人,像这种利用真气输送来救人的行为,向来是对施救者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
然而,无论是三岁还是十岁都很听话乖巧的少年郎,在十六岁的时候却化成了个情绪捉摸不定的冷漠教主!
冷漠的教主冷冷瞥了她一眼。
然而,她池怂怂也并非浪得虚名。
只一眼,她的手便触电般收了回去。
池黎黎抿抿嘴,感觉有些生气,她别过脸,不说话了。
可她一向也最擅长自我说服。
缓了半晌后,转过头去打算找他说话,却发现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紧接着,池黎黎得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也就是,她被软禁了。“软禁”这个词用起来其实并不太严谨,却是赤玉告诉她的。
不过她说得也没错,哪儿都不能去,借口说去赏个月亮都有人看着,这不算软禁还能算什么。
至于为什么是不严谨,因为在她被“软禁”的这个时间里,几乎每天都会有各色各样的大夫踏入房中。
他们隔着纱帐问诊,所有人诊完以后说的话都是:“这……教主是想让老夫看看此人已死多久吗?”
唯有一个比较幽默,他说的是:“我只会诊脉治病,而不会研究葬法风水之类。”
池黎黎将这些话全都收入了耳中,心情实在很是复杂。
更让她感觉复杂的是,自那一日莫名甩了她冷脸之后,教主便再也没出现过,唯一能证明他存在气息的便只有,那些源源不断送入她房中的大夫们。
她想起初见那日晕倒在树林里的他,心里无端变得有些慌乱了起来,先前没能问他是因为疼到无暇思考,这会儿好不容易过了几天正常人生活,他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客栈中的人包括赤玉在内,却只对她说一句话,教主暂时不想见你。
到了第五日夜里,事情才有了变化。
她的新身体没法像活人一样进行消化,睡觉功能却没缺,只比普通人的睡眠稍微要浅一些,深夜里一旦有了动静便再会被惊醒。
这一夜,她便被一些诡异的声音惊醒了。
声音一阵又一阵,不算大,响在她的耳中却格外骇人,也格外……熟悉。
她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