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道自知如此算计小辈,自是不妥,但是滋事于他来说事关重大,也顾忌不了太多,只是老脸一红,继续问道“老衲想问,少侠的剑匣来于何处”
徐江南不解其意,轻巧说道“家中长辈所赐。却没同晚辈说过具体出处。”
弘道几十年修下的镇定安态像是一朝抛尽,同先前判若两人,情不自禁激动再问“可姓徐”
徐江南委实惊异弘道方丈的神色,疑惑蹙眉摇摇头。“大师,你这是”
弘道也是自知失态,尴尬一笑,闭上眼,像是回忆道“倘若老衲没有看错,这剑匣乃贫僧故人之物。十数年未见,这才有此失态,少侠见笑了。”
秦月家里什么宝贝没有眼高于顶,使剑世家对剑有关的东西自然是熟络于心,剑匣佩戴盛行与北,看似极其大气。后来文士发现,如果用鞘来装剑,不但便于携带,而且美观,世人附庸风雅之下,剑匣这才渐渐隐藏于光阴。也正是这样剑匣一物物向来古远,像这类东西便如上了年份的陈酒,越老越香,越老越珍馐。就凭她的眼力劲,自然看出来徐江南的那古朴剑匣极有年份。
而秦月见弘道方丈言语不离剑匣,还道是这大师是道貌岸然之辈,见物心喜,想要趁火打劫不禁插嘴说道“你这和尚,我道真是什么德高前辈,却只打人家剑匣主意,真不害臊唔,唔。”
徐江南哪能让她如意说完,赶紧用左手捂住她,免得她再口无遮拦,轻声训斥。“闭嘴”
秦月见自己好心老是被他当做驴肝肺,不放在心上就算了,到头来还要责骂自己。这委屈就如山洪一般爆发出来,想都不能想,一想便红着眼,一把甩开徐江南的手臂,眼泪滴滴连绵滑下,抹了把眼泪带着哭腔忿怒道“本姑娘再也不管你的破事了,你去死吧你,混蛋”说完夺门而出,
气氛突然尴尬,进退两难。
徐江南见弘道面色坦然,不似作伪,释然一笑道“大师睹物思人,就像他乡遇故知,晚辈也体验过,只是剑匣乃长辈所赐,不敢转赠。还请大师原谅。”
弘道也是知道乃自己心急,倒让两个小辈误会了,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拿了副青檀佛珠出来,放到桌台上,窘迫一笑。“唉,是老衲唐突了,这佛珠礼轻,但还请少侠稍后替老衲交给刚才那位姑娘。”
徐江南见佛珠粒粒圆润,还有些泛白光圈,他虽不懂,但看着也是佩戴多年才有如此光景。礼物太重,哪敢接下。不过见到此举确实知道大师是真的认识这剑匣。想要推脱一阵,却见弘道方丈已经转过身子,敲起木鱼,不闻不理。
只得无奈拿起佛珠告辞。
徐江南掩门的时候又想到了什么,轻声道“待晚上晚辈带上剑匣,再来拜访大师。”
屋内木鱼交错有致,弘道闭上眼,想起多年前见到一背负春秋剑匣的文士,后面是夏陵江,江上一船舫火光千丈,背剑文士一剑斩断系在他双手上的绳子,让他不要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