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等这夫子知道面前人开始算计起了平王府,算计起了北齐那个谢长亭又会有何感想。
谢夫子叹了口气,西夏的老百姓缺了这等福缘了,竟然还真的有不想当官的年轻人,像他则是老了,心境自然就变了,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才是最好的打算,生平第一次看中一个人,不死心的第三遍问道“就不想给老百姓半点实事封妻荫子,衣锦还乡”
谢夫子不知道这一言戳到了李显彰的病痛所在,封妻荫子衣锦还乡李显彰默念两句,陈雅已经入了土,至于乡北齐还是那个对他白眼交加的地方
李显彰脸色默然一变,冷笑一声说道“呵,没那个想法,至于那些百姓,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谢夫子听到这样的混账言语厉颜厉色瞪了他一眼,若是以前的谢夫子,早就怒掀了桌子赶人了。不过夫子深思一想,又是看开了,依照这人的心性,以及当今圣上陈铮的用人心思,面前人怎么也呆不稳金殿,十有八九会去做个军中祭酒的职位,那会是救民于水火还是火上浇油真的不好说。在他看来,虽然知道北齐和西夏必有一战,死伤肯定也少不了,但儒家还是讲究非兵非战,几十年的根在骨子里,医治不好。
不过就算是想通了,脸色也不太好看,谢夫子平和神色疑惑问道“那你今日来寻老夫是为了什么”
李显彰什么时候又在意过别人的态度,谢夫子一通怒目就像是对牛弹琴一般,只听李显彰反问说道“西夏庙堂上应该都知道了,夫子会不知道”
谢夫子突然就站了起来,两眼看着李显彰,失神了片刻,李显彰说的这事他不知道也难,好几封书信从金陵过来,犹豫了很久之后,觉得他有底气问,再联系上以前的作为,并没有隐瞒,还是点了点头,尔后又是急切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显彰继而再问“夫子以为徐暄此案翻不了”随后又是毫不客气幽幽说道“还是夫子心里觉得此案不能翻”
谢夫子眉眼处挤出个川字,严肃问道“你是想帮徐家子把此案翻了”随后似乎又是想通了一个关节,寒声问道“你是从何得知这个消息。”
李显彰平淡回应,还点出了一个可以破天的篓子说道“我见过他,而且。”李显彰抬起头,正眼看着谢夫子,一言一句像是谶语一般吐了出来,“想必夫子也早就见过。”
谢夫子渐渐闭上眼,数年之前,李闲秋寻声问道来到此处,也就是那会,他知道那个徐家子还活着,并且悄悄见了一眼,只是这个消息不知道李显彰是从何得知。
李显彰看见谢夫子的脸色也是知道他的心中所想,温和说道“我从哪里得知的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那个徐家子已经到了弘碧城,而且上了山。夫子意下如何”
谢夫子闭上眼缓缓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压惊酒,然后开口说道“不仅老夫知道徐暄当年是枉死,而且不仅是老夫知道,那些人都知道,但为什么此事盖棺定论如此之快依你所言就是,一个是因为他功在一人一国,不在社稷,另外一个因为有个人在推波助澜啊。如今想翻案,那人的心思谁能知道若是他不愿意,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李显彰嘲讽一笑,讥讽神色溢于言表。“社稷说那么好听作甚,直白了就是人心。只是这人心,怕不是肉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