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将手上的书放下,微笑说道“我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人,花这些银子正好名正言顺。”
卫月撇了下嘴角,走到徐江南旁边坐下,一手扶在茶桌上,对于徐江南自嘲的话语置若罔闻,卫澈说的对,这人说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了什么,那些个口中常常把仁义挂在嘴边的,也没少见干过那些无良的勾当,笑道“上次我听你吹过一首望春江。”
徐江南愣了一小会,才想起卫月说的是什么,是小烟雨教他的那首曲子,当初去在天台山追黑衣人的时候吹过一次,没想到她还记得,回过神来之后轻声问道“那曲子怎么了”
卫月晃着手指说道“我记得我同你说过,这曲子是西楚宫廷传出来的,到如今知道的人并不多,敢唱的人更加没有几个,而那个宫廷乐师原本是本小姐的师父,教了我几年之后并没有住在卫府上,而是住在城外三十里处,我觉得你既然知道这个曲子,应该会有些兴趣,怎么样”手腕处的银铃清脆作响。
徐江南顿了顿,他从李先生那里知道小烟雨的娘亲原本就是西楚的皇后,而徐暄更是下令围杀了整座宫廷,这人是怎么逃出来的先不说,不过从他应该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徐暄也究竟做了些什么,这些事寻常百姓肯定是不知道了,史家刀笔就算有记载,大多也都是语焉不详,具体详细的怕只有当事人和远在金陵的陈铮才知道。
万事将随黄土,能找到一点关于徐暄的事,徐江南一般都不会错过,朝着卫月真心一笑。
点了点头。
{}无弹窗徐江南接下来的日子很是惬意,先是去了趟林府,倒没有大吃大喝,拿着有伤在身的借口,吃了不少,没沾酒水,也没敢沾,生怕喝点酒,一些话就不明不白的说了出来,祸从口出的道理还是懂,像个小狐狸陪着一脸慈祥和蔼的林出野,心里都有鬼,也知道你们这些世家喜欢埋坑杀人,接不起难不成还躲不起
不说话总成了吧,反正就是个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一进门就左看右看,一上桌子就合不拢口,任你老谋深算还是老奸巨猾,我从头到尾满嘴塞着山珍海味,你总不能这会让我说话对吧,活生生一个愣头青的做派,好在陪席的人没有,也就一个城府极深的林出野,脸上笑容不变,一开始还说道几句,后面索性也不说了,自顾喝酒看着一直往碗里夹菜的徐江南,全是江湖人的做派,一点世家的风度涵养都没有,也算是一物降一物,老谋深算碰见这种一窍不通的二愣子,也就只能自己喝酒了。
吃饱之后,徐江南打个饱嗝,紧接着就要抱拳告辞,林出野也没留,像是看破了徐江南的用意,只是摆手让人奉上金银,又亲自送到大门口,徐江南来者不拒,全部收下,一副市井小民骤然得财的下作面相,将要称谢离开的时候,林出野和善说如果徐少侠需要林家相助,还请直言就好。
徐江南报之以李,摆摆手说了句不足为虑,继而大摇大摆头也不回的离开。他心里也是暗爽,这些个世家不就是想让自己来当个马前卒,来试试韩家的底,好呀,搭不下面子的都给你们憋出内伤,空手套白狼的活谁都不想干,韩家是大难临头,但这事也就几个人知道,摇旗呐喊就想着分杯羹,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不过这样的过府一叙,徐江南很喜欢,吃了你的,拿了你的,到头来该想的还得自己想,该琢磨还是得自己琢磨,这个差事不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徐暄的事牵扯太大,而这种事情上徐江南可做不来君子,只当小人,有怨不过夜,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明知道被人算计如果还一副和善心胸,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徐江南最后那句话,听着口气大,其实里面的玄机也大,众生百态,或喜,或悲,或怒,或惧,或狷狂,或自负,或胆怯,说出来的话味道都不一样,而徐江南的吃相就是一个二愣子,这可就有的想了。只是这份心也用不到徐江南来操,有句俗话怎么说简单人想简单事,复杂人想复杂事,里面盘根错节的东西让他们自己想去。
一连数日,徐江南从这家进那家出,俨然卫城新起之秀,捞的盆钵满盈,这样的日子才他娘的是日子啊,以前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糟糠日子简直不堪回首。
而卫家对于徐江南这种通吃的无赖行为一直也没有个直白的态度出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