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兴栋回到家中,失神落魄地坐在床上。将整件事前因后果都想了一遍清楚。
方拭非大半夜的为什么要跟着他?他看着自己深夜进了米仓,肯定知道那里面是有东西的。
不过,方拭非这人素来多智近妖,连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他会想不到吗?
他什么意思?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何兴栋整个脑袋嗡嗡地疼。
他扯过腰带上的挂坠,手指用力抚过上面的纹路。良久,咬牙忿忿道:“你怎么那么没出息……何兴栋,你怎么就那么没出息……”
不知道外边太阳何时升起,他靠在床柱上小憩了一会儿,等他醒过来,天色已经大亮。
他僵坐了一晚上,全身上下满是酸疼。走出房门的时候,何洺已经办公去了。
何夫人喊他过去一起吃饭,见他不想去上课,说了两句,也没逼他。
这两天何洺一直念叨个不停,何兴栋暂时留在家里,好像也安全。
时过正午,何洺匆匆从外面跑回来。
下人喊了他一句,他脚步仓皇,理也不理。进后院找到何兴栋,抓着他的袖子到了偏侧,按在椅子上,急急问道:“我问你,你昨天夜里去米仓那里做什么?”
何兴栋抬起头,欲言又止,嘴唇张张合合,就是发不出声音。
何洺眼睛一瞪,弯下了腰,凑到他面前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兴栋避开他的视线,闷声答:“我就是知道啊,除了我也许还有别人知道。你总是往那里跑,表现地太上心了,难免会被人发现的。不如把它们换个位置。”
何洺开始回忆自己之前的举动,觉得也不算太可疑。就算可疑,整个水东县也没有能查他的人。他将手握成拳,放在背后道:“别胡闹,你千万不要跟其他人胡说。后天官粮跟王长史都要来了……哎呀怎么偏偏凑那么巧,我得去招待王长史,这粮车让别人看着入仓,我心里不安稳。”
何兴栋说话吞吞吐吐:“爹……你既然觉得不安稳,就把东西换个地方藏。”
“别说胡话了。我哪是这个不安稳?我每日都不安稳!这时候有什么大动作,不是正好落人口实吗?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何洺板起脸说,“既然收拾妥当了,去,去书院上课去,别整天不是赖在家里,就是出去瞎混。”
何兴栋本来想找方拭非谈一谈,即使他自己也没想好要说什么。可没料到,方拭非干脆都不去书院了。他在院里找了一圈,又跑她家里去。可方拭非竟然不在家中。
连跟她交好的林行远也不在,只给院里请了一位看管看护的奴仆在照顾杜陵。像是在躲着他一样。
何兴栋坐在木门外边,想等着方拭非回来。
等了一个多时辰不见人,倒是等到了卢戈阳。
“你二人最近是怎么了?”卢戈阳说,“你守方拭非门前做什么?”
何兴栋仰起头问:“你见着方拭非了吗?你来找他?”
卢戈阳:“见着了啊。刚刚有事找他,一起回来的。他看见你在又走了。你二人是怎么了?”
何兴栋:“我……”
卢戈阳:“方拭非近日心情不好,你别介意。”
何兴栋站起来说:“我没事,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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