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守在门口正好撞见二人,倒抽一气,指着骂道:“不成体统!”
一激动,脸上的肉又开始疼了。
·
叶书良还真不是去吃饭。他一路慢悠悠地走,走过一条长街。
方拭非掐算了下时间,预测他今日下午是得告假了。
方拭非自进入户部起,就未曾见过叶书良告假,此人甚至连平日三餐都不在意,沉迷政事不可自拔。如今西市一案尚不明确,他不予理会,却独自来了这白云山。
近两年来佛教兴起,佛道两家竞争激烈。争观、庙修建,争信众信徒。是以那边开庙会的时候,另外一家也会前来“行像”,即用花车挑着自家神像巡行,供众人瞻仰膜拜。
白云山本是白云观的地盘,可因为道观建在山顶,从山脚去山顶,有上千级的阶梯,还有一段平缓的山路。山下发生什么事,他们不好下来插手,也怕对方诬陷他们无容人之量,就默许下来了。
方拭非听着那边呼声不断,一队杂役走在最前边,后面是一尊佛像,队伍带着叫好的人群朝这边走来。
两人匆忙退到路边,给他们腾让位置。
紧跟着又有一队道观的花车从另外一条街过来了。
“怎么?”方拭非困惑道,“最近京城里的事我没在意,这边有庙会吗?”
林行远:“没有吧?不过白云观在京师赫赫有名,平日里也有不少人会来。”
二人等这两拨花车过去,才重新追叶书良。
叶郎中正在辛苦爬山。
他爬得太慢,两人怕脚程跑得太快超过了他叫他发现,可慢慢一步一停的又太累,就坐在不远处的地方休息一会儿,然后才开始追赶。
这一路健步如飞地小跑,跑到过半山的时候终于发觉不对劲。往前远眺,都看不见疑似叶书良的身影,他们肯定是在什么地方给错过了,又绕回去找人。
白云山中途会错落着许多小凉亭,此处环境幽静,不少文人来此,就是为了坐下欣赏下美景。
二人逐个找下去,终于在某个树木遮掩背后的小凉亭里,发现叶书良安安稳稳地坐着。
他的确是来见人的,可见的或许不是什么幕后主使,而是一位佳人。
旁边侍女抱着把琴拨弦,两人对坐着下棋,说说笑笑,宛然一双登对璧人,叫人惊羡。
林行远失望地拍了下方拭非的脑袋,说道:“人家是来幽会的,瞧瞧你都做了什么!方拭非你好好反省反省!”
方拭非道:“……哪里是幽会?人这是正大光明的。”
此处来来往往,免不得会被人看见,幽会哪会选这种地方?
她也觉得没意思,拍了下树干道:“走吧。”
他们正待往下走,一位女仆走过来拦住道:“公子请您二位过去,说既然都来了,不妨喝杯茶再走。”
方拭非顿觉尴尬。
恰巧叶书良望过来,还朝他们招了招手。
方拭非与林行远相伴走进凉亭,朝叶书良告罪。
那女子好笑地站起来说:“我得回去了。晚了姐姐该担心了。”
叶书良:“慢走。”
女子带着两位侍女走出凉亭,即将转入山道之前,回过头一看。对着几人颔首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