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没过去?”王猛摊手说,“这都还没来呢!”
方拭非见他说的严重,拽着他说:“你先进县衙躲着,我让人出去通传。”
不消片刻,天上开始下暴雨。又过了一会儿,风势忽然加大。
风声呼喝,院子里的篱笆跟桌椅漫天乱飞,窗户也被拍打得越来越想,侧屋里年久失修的几扇窗,直接被吹坏了。
外面时不时传来一声“咚咚”的巨响,不知道又是撞到了什么。一般人都不敢出去。
方拭非三人站在门口跃跃欲试,想要出门去看看情况。但这天,灯火没法打,月亮被乌云遮蔽了,外边尽是漆墨一片。
他们刚推开门,就被风雨扑了满脸。身后东西咯吱作响,蜡烛拉成,最后终于被吹熄,然后就看一片草屋的屋顶从头顶飞了过去。
方拭非:“啊——”
林行远:“哇——”
叶书良:“噫——”
三人整齐地仰着头,直到茅草顶消失在围墙的一端。
第一次看见这样架势的大风。
方拭非背诵道:“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
林行远吼说:“你够了!快关门!”
三人费了好大劲,才顶着风把门重新堵上。
这架势比他们想象中的艰难多了,什么计划都是枉然,有了人手也用不起来。
别说救助百姓,求自己平安就不错了。
方拭非背靠着的门,还能感受到门板在颤动。她说:“我们总不能就在屋里等着吧?”
林行远愠怒道:“不然呢?你这小身板出去还能回的来?做风筝去了吧?”
幸运的是这时候是晚上,该回家的人都回去了。街上行人已经不多。
最大的问题是,那些住在原本就没怎么修葺过的危房的百姓该怎么办。
等过了一炷香,感觉外面风又小去些,叶书良挑出两个块头最大的,出门去打探情况。
不久,一士兵拖着块石头从外面艰难挪步进来。
方拭非快步跑去大门口,将门打开。帮他抱着石头,一路往后院冲去。
方拭非问:“街上还有人吗?”
士兵说:“有。”
方拭非:“外面怎么样了?”
“城内下暴雨。城东那边好像积水了!那边地势低矮,房子全被淹了!现在有好多人躲在树上不敢下来。可看着树也要折了。有的人见势不对先跑过来,还想去寺庙。这一路太危险,兄弟们就他们进了屋里,让我来通报一声,问接下去该怎么办。”
方拭非说:“好。”
士兵:“最怕的是,东边的堤坝承不住。水势要涨。那边的坝已经几年没修过了,这要是一塌,东面一片都要被淹。”
方拭非怒道:“真是娘的!”
几人进了屋,那士兵虚脱坐在地上。
他问:“怎么办?东面城门又是关着的,水都给积着了。这雨要是不停,等天亮,还能好吗?”
林行远:“那现在是要怎么过去?怎么把人救出来?”
“我有船啊!我有船!我那船厂里还有艘做到一半的。做不了大商船,但在水上飘飘没问题。还有艘小渔船,在城里开是可以的。”王猛激动说,“船厂那边也有不少空船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