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以为我忘了”
做坏事之前还特地逗逗她,这也太恶劣了
姜竹沥很想跳起来打他,但转念想想,她不可能打得过他她紧紧闭着眼,企图靠不看他来逃避现实。
“这么重要的事,”他慢悠悠地摸摸她,将另一边铐在自己手上,“我怎么会忘。”
重新关上壁灯,他窸窸窣窣地掀开被子,气息落到她身侧。
他的手臂重新箍回自己腰间,四周的黑暗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姜竹沥慢慢睁开眼,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窗户。皎洁的月色穿户而入,她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轻轻开口“你刚刚说,中秋节怎么了”
段白焰还没开始酝酿睡意,听见她这话,微微一怔,立马重新清醒过来。
她竟然听见了
他心里发涩。
我说,我不想一个人过中秋节,我是个矫情的人,怕孤单怕一个人怕你走,我希望你留下来。
他默不作声,望着她白皙的脖颈,很久很久。
“我说”
他的声音低下来,语气随意,懒懒的。
“你不要再挣扎了。”他垂下眼,遮住晦暗不明的眸光,手上却不自觉地将她楼得更紧,“你跑不掉的。”
出发去野营那天,风和日丽,天山共色。
一切都和姜竹沥想象中差不多,他们带着食物、帐篷和睡袋,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向大山深处进发。
除了那副手铐。
她的手机被收走,直播也被迫停止。但这没什么大碍,她没有跟平台签约,直播时间不做硬性要求,本来就很自由。
可段白焰想念她做的便当,哪怕两个人被铐在一起,他仍然期待她下厨。高大的身体从身后抱住她,下巴在她头顶蹭啊蹭“想吃青菜。”
他很少直截了当地表达需求,声音稍微低一点,就像在撒娇。
姜竹沥一边任由他帮自己系围裙,一边哼哼唧唧地在心里想,如果她学的是化学,他大概已经悄无声息地死了很多次。
段白焰帮她洗菜。
姜竹沥原以为大少爷四体不勤,没想到他竟然能把每一种青菜都分得清清楚楚。把芹菜和菠菜洗净放进小篮子,他自然而然地抬头问“土豆洗完之后,要切块吗”
姜竹沥正在熬汤,没有多想“要切,记得切小一点。”
她穿着围裙,阳光从侧面打进来,晕开一片暖洋洋的光影,毛茸茸的。
段白焰的目光随意扫过去,突然有些移不开眼。他们好像分工明确的新婚夫妻,仿佛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是能接近她的。
然而下一秒,她的动作牵动手铐,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跟着下移
目光又黯下去。
美食主播的一大要义,是图片一定要好看。
所以姜竹沥格外擅长摆盘。
她将两份便当分进一粉一蓝两个饭盒,饭团捏成小熊猫的形状,芹菜和香干丁切碎做成小菜,菠萝、火龙果块和玉米n粒垫着生菜叶放在角落里,剩下几个格子分别用来放咖喱鸡块、土豆牛肉和段白焰最初提到的小青菜。
段白焰的目光跟着那两个盒子跑,背包已经塞满了装备,他主动提出要拿着那两个盒子“我来拿。”
姜竹沥“”
他那神情,仿佛揣着两个孩子。
姜竹沥突然有些分不清,他期待的到底是吃,还是“跟她一起做饭”这个环节。
熊恪开车深入山林,越往里走,景色愈发宜人。
群山环绕,山坡连绵,翠绿的草和不知名的小花绵延着生长到脚下,腹地的丛林中,清溪潺潺奔流。
正午日光充沛,阳光透过车窗,在姜竹沥脸上铺出一层薄薄的金色,瓷白的肌肤好像敷上清浅的蜂蜜,让人想伸手去拂。
段白焰忍不住把她捞到怀里,捏来捏去。
熊恪将停在一片空草地。
这似乎是一个人群集中地,前有清溪,背靠青山,山坡广袤绵延。他们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七八个大学生模样的人,在溪边安营扎寨。
熊恪知道他不喜欢人多,问“要换个地方吗”
“还有别的地方”
“唔露营的话,一般都是在这里。但如果非要找,也不是没有其他地方。”
七八个人而已,段白焰无所谓,何况他坐车太久了,姜竹沥病恹恹的,他很想拉着她下去晒晒太阳“那就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