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似乎又想起什么,“抱歉,我忘记不能点菠菜。”
记性不好?简直不要更好。指不定以后三不五时,心血来潮时便拿出来讥讽她一番。
淮真回头,以英文对仆欧说道:“菠菜汤一份。”
西泽抬眼看她,“噢,不打算好好遵守约会法则了?”
“你要是想喝,当然可以不用遵守女士法则。”
他保持微笑:“只一份?”
淮真斩钉截铁,“我不喜欢菠菜。”
他立刻改变主意:“唔。那我也不喜欢好了。”
好脾气的仆欧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数个轮回之后,终于无奈的小小微笑,将菠菜汤从菜单上划去。
等待主菜上来时,西泽沿桌面推来一只信封。
“来试试这个。”
淮真放下餐叉,缓缓接过来,往里看了看,发现是一些中文机打体纸页。
细想一针,意识到是什么以后,她小声问道:“现在可以看?”
“可以。”
淮真将信封中几张薄薄纸页倒至手心里,展开第一张来,上头是几行歪歪扭扭机打繁体方块字。正待要读给他听,发现上面内容实在有些天怒人怨,难以启齿。
西泽察觉到,恰逢一名仆欧经过,他招手要来一张纸与一支笔。
淮真接过来,将德文译文在纸上:
“我,余阿美的母亲方氏,今天拿到八十元,同意余阿美以她的身体作为娼|妓五年,在五年中如果她生病一天,她的服务时间就会延长两周,如果生病超过一天,服务的时间就会延长一个月。如果她擅自逃离看管,则同意她被终身押为奴仆。”
写完以后,她将纸条递给西泽。
他接过去,一行行读完。
淮真等待着他的回应。
西泽没说话,示意她看下一张。
下一张,是刚才那份卖身契的英文翻译。
上头写着:
“这个女孩叫做阿美,于一九二九年八月十四日拿到八十元,自愿来到旧金山作为娼|妓五年……”
西泽问:“口吻和你那一份是不是很像?”
她微微有些讶异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