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司膳满面春风地从安处殿回来,她刚去见了韦昭媛,送了些自己亲自做的茶点小食。之前中秋宴她答应韦昭媛办的事没达成,虽然心里明白这种事要看个运气,要是范婕妤谨小慎微,就不会把那玩意吃下肚。但是毕竟韦昭媛送了她两百两银子,事情她没办成,总要弥补一二的。
回到下所自己的房间,司膳这样等级的女官不像宫女要住大通铺,她有自己的一间房,小宫女们都在外做事,屋里没人。掩上门,许司膳从袖中掏出一个包儿,解开来,里面是一锭一锭的白银,一锭五两重,足有五锭之多。
“不愧是出自太后母族,出手就是大方,这样一整锭的银子随手就赏出来了。”
许司膳美滋滋地把银子在嘴边亲了亲,到床头处把她的一个带锁的箱子打开,里面都是些她的冠服,圆领袍儿,瞧瞧将箱底的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拿了出来,里面装的全是碎银、铜钱,沉的二三两重的也有好几个。
许司膳正待把那刚到手还没热乎的银子也放进去藏起来,突然门被咚地一声推开。
“谁”
许司膳惊惶转身,就见门口站着许多人。带头的正是周宫正、吕司正、田司正,后面站着的是她的顶头上峰,刘尚食和袁尚食,正以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当啷”
手中宝贝似的攥着的银锭重重砸在地上,那沉重的声音,仿佛昭示着不详的征兆。
许皇后两指端着碗冒着苦涩气息的药汁在喝,听了侍女的话,点了点头,让人把周宫正请了进来。一身熨得直板一丝不苟圆领袍的周宫正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女史,手上都拿着个包袱。
周宫正先向许皇后行礼道了安,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事情便是如此,因此臣与吕司正、田司正立即前往司膳房下所,将许司膳逮了个正着。”
“小宫女举报的可有搜检出什么来”
许皇后一口接一口,慢慢将最后一滴又苦又臭的汤药饮下,忍着欲要呕吐的反胃,将碗放下。
侍女递来一碗温热的白水,她摆摆手,好不容易才喝下那难喝的药,怎么还能喝水来冲淡汤药要是药效跑了怎么办。
周宫正垂着头,回道“的确搜出了一些私弊之物,其中,来历不明的银钱有五百余两,还有一处位于西城,价值七百两的屋宅契书。”
许皇后闻言,冷笑一声“呵,一个小小司膳,竟能贪了这么多银钱吗也不知道究竟干了多少龌龊事,才能攒下这样大的家业。”
“说罢,还搜出来什么。”
“还有些秘戏春盒等物。”周宫正让女史将包袱解开,叫许皇后过目。
许皇后一看,可不就是几百两银钱,一张契书,许多刻画着男女赤条条缠在一起的之物吗
“快些拿开”她立即撇开眼睛,仿佛多看了一眼都玷污了自己,气忿道“这许司膳,堂堂一个正六品官身,竟是如此下流胚子。简直胆大包天了,真是耻与她同姓许”
这话周宫正不好接,只问道“此事事大,臣立即奏闻,不知该如何决罚”
“怎么决罚”
许皇后没好气地冷道“这样龌龊淫秽之人,还能继续留在宫里吗立即褫夺官身,一切财产,杖三十后赶出宫掖”
手掌轻轻附上平坦的小腹,许皇后轻轻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