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宜安睡了过去。
她原先在玉禧殿就是睡着的,中途被金公公带了过来,还在赵陆跟前站了好一会儿,现在周围暖洋洋又安静,自然很快就有了困意。
赵陆坐在一边,眼看着赵宜安头一点一点,最后静止不动了。
竟睡着了吗
因为刚才出了汗,所以又叫来医女,替赵宜安把纱布换了一遍。她的发髻也都拆了,绑成松松的长辫披在胸前。
方才宫女为她擦脸擦手时,赵宜安就是半坐在床上的,被子也只盖到腰,她睡着时没注意,以致现在仍旧如此。
赵陆顺着看过去,赵宜安的腕上带了两只玉镯,手上的肌肤细白润滑,竟比玉还美上几分。指甲修剪整齐,还涂了浅浅的丹蔻。
再往上,是赵宜安穿着的水红的外衣,因为她的姿势,领口处露出锁骨的影子,也是一样雪白娇嫩。
赵陆突地将眼神移开。
“陛下”
金公公不知何时立在了门外。
赵陆轻咳一声“何事”
金公公回“长乐宫叫您去呢。”
小室里没了声,过了一会儿,赵陆才说“知道了。”
他从凳上站起,金公公忙打起帘。
赵陆走出小室,对金公公道“叫人进来看着。”
“是。”
长乐宫里,一位衣容华贵的妇人,手执剪子,正一剪一剪,将罗汉松上斜生出来的小枝叶剪掉。
旁边的宫女捧着手炉,垂首候着她。
门帘一掀,宫女金钗快步走来,直至妇人跟前,低声道“娘娘,陛下来了。”
孙太后也不放剪子,只道“请进来罢。”
金钗应下,转头又出去。
进门时,赵陆解下斗篷,有宫女奉上手炉,他摆摆手“母后何在”
金钗笑着迎出来“陛下才来,娘娘可久等了。”
赵陆也笑“方才路上下了点雪,便误了。”
“原是这样,娘娘可要心疼了。请陛下随奴婢来罢。”
进得殿内,赵陆拱手“母后。”
孙太后便才发现他似的,笑着朝他招手“我的儿,快过来。”
赵陆走到她身边,孙太后道“瞧瞧,前儿还是整整齐齐的,今早却忽然长了好些乱七八糟的枝桠出来。我闲得慌,索性自己都剪了。”
说到这里,孙太后回身,早有小宫女端着托盘上来,接了她手里的剪子,又有人依次替孙太后盥洗擦拭,最后一直等着的金缕,将手炉奉给了她。
孙太后做这些事时,赵陆在一边说“母后何苦自己动手,叫那些宫女代劳就是。”
“你说得对。”孙太后捧着手炉,一面慢慢走动起来,“但这乱长的东西实在叫我心烦。眼里揉了沙子似的,不除掉,心不安呐。”
赵陆露出怒意“养那些宫人做什么吃的反教母后不安心。”
孙太后道“我也只是一说,陛下别怪她们。”